-山西物语-
鸡鸣三省秦晋豫
浪卷沙翻洛渭黄
骨骼清奇的城市
到处都是江湖
芮城,一个听起来并不耳熟的地名,但在武侠的天下里,它代表着一种江湖。这种说法不是没情由的。它守在陕、晋、豫三省交界上,是一个“鸡鸣三省”的地方。因此,它自古便是连通中原大地的驿站。而驿站的另一层含义是,离去。于是,故事总是喜好选择在这样的地方发生。
风陵渡口初相遇,一见杨过误终生黄河万里天上来,碰着吕梁山脉后转头南下,分别隔秦晋两省。
出壶口,下龙门,滚滚南下的黄河水又被西岳阻挡,终于一改其桀骜不驯的倔强,向东朝大海流去,在中国舆图上勾勒下一个气势磅礴的“几”字。而黄河90度转向东方的这道弯,便是山西、河南、陕西三省交界的芮城县风陵渡口。
很多人第一次知道风陵渡的名字,还是通过《神雕侠侣》。“市价仲春早春,黄河北岸的风陵渡头扰攘一片……水面既不能渡船,冰上又不能行车,许多要渡河南下的客人都留在风陵渡口,无法动身。”第三十三回《风陵夜话》以这样一个场景开头。
风陵渡口初相遇,一见杨过误终生。
虽然在写书前,金庸从未踏足风陵渡,但这段描写还是非常符合渡口的真实环境。黄河难渡,由于一场风雪的延误,郭襄在停运的渡口前碰着杨过,从此成为生平的心结。
“只恨我生君已老,断肠崖前忆故人”。她究竟没有登上心中那条渡船,只得把“风陵”的名字留给弟子聊表遗憾。就这样,千年古渡有了更深奥深厚的意味,“风陵渡”三个字也因此见证了武侠天下里的一出悲剧,染上了人间熙攘后的一抹无奈和伤感。
黄河几千年,两岸靠的是渡,而芮城一个小县城,历史上竟然有风陵渡、大禹渡等十多个黄河古渡。人们一次一次地在黄河上留恋,在一侧登船,驶向对岸。
山西芮城,看上去不那么“山西”“鸡鸣一声听三省”的芮城,在上千年里摆渡的不仅仅是往来旅人,还有秦晋豫三地的景致。
运城·芮城
独一无二的地理位置,吸引来的除了各路诸侯的大军,还有四方商旅,加上黄河两岸本来就未曾断绝的民间往来,各地百姓领悟杂糅,授予了芮城与山西其他地方明显不同的风土人情,让芮城看上去不那么“山西”。
历史上无数次的战役早已证明芮城对付关中的主要性。一旦黄河上的渡口失落守,就相称于在关中门户潼关的侧面开了一个歪路,那么正门的浸染也就大大削弱。从这个角度看,恐怕没有一个关中政权乐意让仇敌轻易占住这块风水宝地。北宋更是直接把芮城县所在的运城划给了陕西路(后为永兴军路),芮城人直接成了名副实在的陕西人。
芮城光伏基地
对付芮城这样地处三省交界的城市,或许本身的形象便是复合而模糊的。山西、陕西、河南都是出了名的面食大省,三地吃起面来都是不暗昧,谁也不服谁。
在漫长的光阴里,商贸兴盛,人口纷杂,信息便捷的芮城,操着各色口音的人们登上渡船,为利来,为利往,奔乡关,回故宅,穿越黄河把三省物产、饮食习气分布出去。第一个品尝裤带面的山西人,第一个喝到汾酒的关中男人,第一个在他乡支开锅卖胡辣汤的河南人,想来都涌如今曾经繁荣的芮城吧。
文化交融的三岔路口芮城县的“三岔口”属性,不单指地理位置,更表示在文化交融上。
芮城是中华民族和中华文明的主要发祥地之一。早在180万年前,西侯度人就降服了“火神”,于此燃起人类的第一把火。
2019年山西省芮城县西侯度遗址作为二青会圣火采集点。
二青会圣火采集仪式。
富商时为古芮国,西周时为魏国,史称“古魏”,北周明帝二年(558年)称芮城至今,已有1460年的历史。12个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代表了芮城厚重的历史文化,堪称黄河文明的遗址公园。在芮城,境内唐、宋、元、明、清五朝古建不断代,特殊是“重生”过后的永乐宫,是博物馆也是美术馆,全国各地美院学生都会在永乐宫临摹壁画,开启他们艺术生涯主要的一课。
永乐宫壁画。
比佛光寺还要早29年的唐代建筑五龙庙(又称“广仁王庙”),不再是座孤零零荒漠的大殿,经由整体修复升级,已经成为遍及中国古建筑知识的博物馆……在芮城文化交融的日昼夜夜里,关于“重生”的故事很多,很多,它是历史的反应,更是时期的召唤。
从规模伟大的古迹遗址,到街头巷尾仿佛不自觉被藏匿起来的古老建筑与雕塑,芮城浓厚的文化气质被折叠进城市的各种侧面,并与其俏丽的自然风光和多样的地方景致有机结合。这里或许不是郭襄碰着杨过最好的地方,但它拥有一个令人神往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