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一:那辆电动自行车真叫人难忘
“师长西席您好,您须要代驾吗?”偏分,眼睛有神,晚上8点半,天津路一家酒店旋转门门口,杨涛以背手跨立的姿态欢迎着进出的每一位客人。他的眼睛不但盯着客人,也盯着停车场,什么颜色的车停在什么位置,下来什么样的人。尤其是那种三十岁以上开车过来的男性途经面前,他都会弓着身子双手递上一张名片,然后送上一句“祝您用餐愉快。”
31岁的杨涛之前在一家建筑公司上班,2016年1月开始做兼职代驾,当年3月转为专职代驾。每天都能接到3到4单,开过最好的车是宾利。“坐进去,一眼看到的全是按钮,几十个,都不知道那些按钮是干啥的。就想着,好车便是不一样。”景象冷,他嘴里的话都变成白气:“便宜的,也开过。”
那是去年夏天的一天晚上,他照例在南湖东路一家酒店门口守着,一个40多岁、身材矮胖的男子走到他面前,确认了代驾身份后给了他一把车钥匙。一把既没按钮也不能折叠的普通钥匙。
男子并没有站在原地等待杨涛去把车开过来,而是提出走过去找车,直到走到一辆大切诺基阁下,男子停下了脚步。“高档车的钥匙开车门时直接靠感应,我们恰好站在车的右侧,我就去拉副驾的门,想先搀扶他上去。”拉了几下拉不动,杨涛礼貌地讯问:“师长西席,您可能给错了钥匙。”
男子摇头,用手一指车的另一侧。杨涛这下看清了,一辆小轮电动自行车。
“我当时直接愣住了。倒是没有想过谢绝,只是在想怎么把他弄回去。”杨涛骑着车,驮着客人。不似电影里女主角搂着男主角腰的满脸幸福的桥段,后面的醉汉是不会与一个大老爷们有肌肤之亲的。车太小,人太重,跑不动,还总觉得要今后栽过去,驾驶员的身子只好往前努着,让重心只管即便靠前。
好在男子的家就在两公里外,不算太远。准备一个上坡跟前,车停了。“师长西席,您的车怎么不动了。”“哦,我清晨出门比较焦急,忘充电了。”杨涛回顾,他在那个大坡上卯足了劲儿蹬着脚蹬子,“我实在挺想问问他怎么想到要叫代驾的,但劲儿全都在腿上呢,说不出来话。”
故事二:不是所有车的钥匙孔都在右边
马文杰,杨涛的搭班,2015年4月成为兼职代驾,去年11月转为全职。“我过去是在公司上班的,老总助理兼司机。后来公司效益越来越不好,以至于我晚上做代驾的兼职外快都要高过白天主业月薪,索性辞掉了那份事情,过来全心全意当代驾。”马文杰一脸淳厚,跟人讲话时也总是在憨憨地笑。
现在每天能净赚2、300的收入还是令他比较满意的。他说,原来是为了谋生存,但在这过程中也见到更多世面。“那是第一次上一辆卡宴,我拿着钥匙,却怎么也找不到孔,那车也没有一键启动的按钮。把人搞得有点焦急。”马文杰回顾,车主是个30多岁的小伙子,看出了驾驶座上的人的窘迫,微微一笑:“找不到吧,钥匙孔在左边呢。”
之后的日子他代驾过不少卡宴,但再没有犯过那种窘,也没有车主夸他一下就找对了钥匙孔。
故事三:陪聊、陪吃、陪洗脚,关键时候还救命
田伟辰,飞龙代驾公司的法人,既是老板也是员工。公司的全职代驾和兼职代驾加起来近百个,高峰期时他随时顶班。30岁的他少言沉稳,客户上车前他眼疾手快先一步开门,确认坐稳后两只手才离开车门,轻轻关上。
“那是去年8月,一个40多岁的男性客人找到我代驾,他开着一辆玄色的奥迪,选择坐在后座上。问他去哪儿,他就一句‘你先开,随便开。’”田伟辰的声音也十分低沉:“开了五六分钟后,才张口,‘你能不能陪我一下,陪我去洗个脚。’”
老婆的不理解,孩子的不听话,公司的不顺利,两个小时的洗脚推拿韶光,看上去还算蛮洒脱的男子对这个陌生的代驾员洞开了心扉,有时候面对陌生人反而能放下戒备,将平日的顾忌丢弃在一旁,一吐为快。“出来之后他说他饿了,我又陪他去吃了一个牛肉面,把他送回家。”临别前,客人给了小费,还留下一句“感激你。”
“还是去年的事,2月份。一个不到50岁的男子,大切诺基的车主,车走到一半时,溘然说了一句‘小伙子,我有点不舒畅。’”田伟辰说,开灯转头一看,对方已经神色苍白,便在建议对方保持呼吸后迅速调头将车开去医院。“‘年夜夫说,再晚来一下子,就心梗了。’”后来,男子成了公司的VIP大客户。
故事四:有钱人有时候也挺“抠”
35岁的周渝结和田伟辰是合资人,同时也是公司001号代驾员,他的手机与公司座机绑定在一起,座机占线时,电话就自动转到他手机上。他看上去比实际年事年轻许多,眉眼间透着灵气。
“干这行,什么样的人都能碰上:和儿子吵架后郁郁寡欢的父亲,开着豪车在夜市摊儿上陪工薪阶层哥哥饮酒的大老板。开过的车也不少,‘大黄蜂’这样的跑车底盘特殊低,觉得视野也不广,和看别人开还是有差异的。”
“有时候,有没有钱,和本色还真没啥大的关系。那些在车上谈着几百万买卖的人,下车付钱时连几百块都不肯付。”周渝结说。
2016年1月,一辆玄色奔驰叫了他的代驾,30多岁的车主从友好附近一家火锅店出来,让周渝结拉他去红山附近的一个酒店。离开前,男子一句“兄弟,你等我,我上去唱歌,你说的那些用度我会付的。”让周渝结开始了3个小时的等待。
“几个人出来,先到七一酱园吃牛肉面,再到幸福花园,再到九家湾,末了到扬子江路的一个小区,全体折腾完到凌晨4点。公里数加等待费,共计480块,他听完之后甩过来二百,然后就摇头装醉。明明吃牛肉面的时候都醒了,结果付钱的时候又醉了。”
故事五:我正在走他们的脚印
“能听出来口音嘛?该当听不出来了吧,我7岁就来新疆,今年恰好20年。而且我已经在这里买了屋子,可算得上真正确当地人了。”27岁的王涛眉毛浓黑,南方的乡音多多少少还是有。2009年中专毕业,王涛就从地州来到乌鲁木齐,快递、厨师什么都他都做过,代驾是他的第六份事情,在此之前,他是个小老板。三年前,他结了婚,去年3月成为了代驾员。
“那是个男士,40岁旁边,开着一辆白色凯迪拉克,谈吐和穿着都很有品味。他问了我岁数,又问这个事情苦不苦,然后见告我,‘我在你这个年事正是最苦的时候。’”那个客人的故事王涛记得再清楚不过:2006年来到新疆打拼,为了有个安定的家庭,问亲戚朋友东拼西凑买了一套屋子,夫妻二人在毛坯房里打地铺。赚到了第一桶金后,进行装修,再赢利后,添置家具。
“我以为我在走很多客人的路,在他们身上看到了我自己的影子。以是武断了信心。”王涛工装胸前的工牌是那种LED式的,赤色的字在夜色中十分能干:“踏踏实实来,总会成功。”
故事六:内人和外人的关心都叫人动容
手机来电一闪一闪,齐国军只是瞥了一眼屏幕便没再管,家里人都知道他事情期间不能接电话以是不打。除了公司调度的电话,他都不接的。
齐国军做的是全职兼职,紧张事情韶光是晚上9点至越日4点旁边。载醉酒的人、夜里开车,这些高风险的成分让他的妻子起初十分担心。那句“你不在家我睡不踏实”,让齐国军心里既温暖又愧疚。
“我见告她,公司有规定,太醉的客人不载,速率不超过70迈,夜晚路上车反而少,她才逐步放心。”齐国军笑笑,满脸幸福:“她在医院上班,只要不上晚班,就一定给我做了晚饭,看我吃完才让我出门上班。”
不但是妻子,外人的关心也让他动容。“那是个40岁旁边的男性,拉他到了家门口之后,说太晚了车不好打,非让我把车开回家,第二天再给他开回去。”齐国军说:“那是关心,也是信赖。几十上百万的一辆车,就这么放心地交给我,让我开走。也有客人的车须要停在地下三层的车库,怕我从车库走到地面上太黑,执意要自己开进车库。这当然是弗成的了,但真的很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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