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的冬天

作者 | 马玉宝

临朐折叠门尺寸_我小时刻的冬天 推拉门

小寒节气刚过,表面大雪飘飘,室內却暖意融融,温暖如春。

看到此情此景,不禁使我想起了六十年前,小时候的冬天。
记得小时候的冬天彷佛好比今冷很多,表面寒风砭骨,天寒地冻,地面都冻裂开了缝隙。
土屋里后半夜都上冻,昨晚刷的饭碗摞起来,今清晨就冻成一体拿不开。

以是,小时候很害怕冬天到来,由于那时的冬天,防冷御寒的条件太差!

但小时候,又盼盼冬天到来,是为了看雪景,堆雪人,打雪仗,滑冰,吃冻冻凌子。

彷佛到了每年的十月份,天就开始逐渐冷起来了。
西北风也刮得早,寒流一波接一波,我们在上学的路上,被大风刮得趔趔趄趄;彷佛霜也降得早,地瓜还没刨完,就开始有霜冻了,人称“铁庄稼”的地瓜叶,被霜打得黑黑的,向下耷拉了头;树叶变黄了,被风一吹,哗啦啦落一地;野草变枯萎了,正如唐诗说的,“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彷佛雪也下得早,交了农历十一月份,有时西北风一刮,大雪就“报到打卡”了。
当时小学教材上有一篇课文叫《雪》:大雪下了一夜,屋子白了,地上白了,大街上也白了;树上白了,野外白了,远山也白了,全体天下变成了银色的天下。
大雪一场接着一园地下,这一场还没融化完,后一场雪又覆盖上了。

一九六一年俺第三次上小学一年级,俺家间隔吴家辛兴完小也就一里多路。
那时上学没有父母接送一说,都是自己搿合着邻居家的同学一块去上学。
如果上学遇上下雪天,也真叫人犯愁。
两村落中间有个地方叫“破屋”,阵势较高,是俺村落通往吴家辛兴村落的必经之路,有一段路在“破屋”南侧崖坡下。
大雪飘着,北风一吹,形成旋涡,把雪旋到“破屋”南侧路上。
积雪有大半米深,足足没到我们的臀部,我们就踏着积雪去学校,到了学校后,棉鞋里已灌满雪花了。

建国初期那个年代,学生们普遍穿得又破旧又软弱,大部分学生穿的衣服是,家里父母或姐姐哥哥倒下来的。
下面听俺逐步道来:有的学生穿的破旧棉衣,母亲再给翻拆一下,虽旧但还合身。
有的可能母亲没韶光翻拆,大人倒下后让小孩子穿,有的上衣太大像个大袍子,裤腿太长裤角扫着地。
有的穿着有点小,上衣袖子短盖不起手腕,手掌冻得肿胀发紫生冻疮,棉裤裤腿太短,袒露着脚脖子。
有的男学生穿的棉袄,钮扣都掉完了,就洞开着前怀,里面连件亵服都没的套,俗说“光腚子”棉袄,坦胸露肚,冷了就把前门襟一交沿挡风。
有的男学生聪明,就找根凄粒子(龙岗土语破布条),接起来把棉袄扎一圈,叫做“扎外腰”。
有的同学穿的棉鞋是大人倒下的,穿着太大不恰好,就在棉鞋里塞上些旧棉絮,或者麦穰和杂草。
有的学生连双袜子也没的穿,干脆赤着脚,冻得脚后跟裂口子。
还有的学生穿着蒲鞋(一种叫蒲子的水草叶编的)来上学。
有的学生拾家里大人破棉帽子戴着,有的干脆光着头,耳朵、腮、鼻子冻得发红长冻疮。
当时班里学生能穿上一身新衣服的极少极少。
大部分是穿得破褴褛烂,有的学生棉衣服破了,露出棉絮,袖口上开着“白花”;有的学生裤腚破了,掉出棉絮一大把,活像个“绵羊尾巴”。
哎!
没办法,建国初期国家和老百姓底子薄啊,就得过紧巴日子!

记得上小学一年级时,教室是吴家辛兴村落之前的民房。
三间屋子后墙没一个窗口,前墙有两个窗口还不大,冬天用报纸糊起来,室內光芒很暗,黑咕隆咚。
一个教室门还是木板子做的,没有玻璃,不敢关闭,若闭起来室內就没光芒了。
以是,教室门就敞着采光,冷风不断地嗖嗖刮进来。
又加上教室里没有生火炉子,上一下子课,老师就停下,领着学生跺一会脚,搓搓手,哈一口热气,再开始上课、写字做作业。

那时候在家里,取暖和条件也很原始。
土房很简陋,窗户是木头窗棂,一样平常呈正方形,冬天糊上桑皮纸挡风;门口,一样平常是两扇木板门,手工粗糙,门四周缝子能伸上指头,透风撒气,表面大刮,里面小刮,雪花还是飘进屋里。
有的家庭到了冬季,就装一个大略的半截门子,俗称“半门子”。
用四根木棍绑个四边形,与门口等宽,再用麻绳勒上干草挡风,门口上半截敞着采光。
取暖和,那时庄家家里没有取暖和炉子,家家都支着一盘土火炕,煮饭取暖和两用。
平时天冷,就抱一抱菸茬或玉米秸,把火炕烧烧,一家老少爬火炕上蹲着,抱团取暖和。
星期天,俺母亲怕二姐和我还有三弟四弟冻着,不让出去到街上玩,把我们撵着上火炕,在火炕上玩耍取暖和,看书或做作业。

我记得是一九五七年,俺家天井里有一棵大梧桐树。
俺爹找来木匠伐倒,解成木板,让木匠照着北屋门口尺寸,做了两扇风门子,每扇风门上面各预留了三个横式窗口,待有条件时安玻璃。
门框上安上铁活页,装上风门子,暂时把上面六个窗口用桑皮纸贴起来,顿时觉得严实了许多,欠亨风进凉气了,土屋内暖和了很多。
这一对风门子上的玻璃因当时条件限定,一贯到了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期才安上。
这两间老土屋,后来兄弟四人分家时,我抓阄拾到了。
一九八六年,村落里搞新村落培植,我才搬离了这两间土屋,住进了砖墙瓦顶,玻璃门窗的新居子。
冬天到了,屋里生上火炉子,再也欠亨风透气,比之前暖和多了。

我小时候的冬天,庄户人家住的,穿的及取暖和举动步伐都很掉队。
庄户人有句俚语,叫做 “穿什么衣服,长什么毛孔”。
一点都不假,那个时候,到了冬天,住着四面透风的土屋,穿着破褴褛烂的衣服,伤风感冒的却很少。
大概在那个环境里,人们适应了,人们的身体抵抗力强。
一旦感冒了注射的也很少,险些没听说过,顶多去卫生室拿包阿斯匹林服用,再加白开水三碗,然后躺在火炕上盖上棉被睡觉发汗。
我记得小时候,患了感冒,回家喝碗热姜汤,蒙上被子发发汗就好了。
当前,怎么一旦感冒,就服药注射挂吊瓶,没个十天半月治不好。
条件越好了,人们身体却越来越薄弱不抗冻了。

我小时候,一旦下了大雪,家里大人就忙着绑个筢子,把屋顶上积雪扒下来。
由于那时的土屋檩条太少,一样平常每间屋五根就算是好的,檩条又细承重力有限。
怕大雪压塌房顶,就冒着大雪,大雪一边下一边扒。
而我们小孩们就忙着推雪人,打雪仗,玩得不亦乐乎。

太阳出,雪融化,屋沿滴水,冻成冻冻凌子,有的从屋沿靠近拄着地。
这可乐了我们小拔腰(龙岗土语小孩子),我们把冻冻凌子折下来,拿着当“冰棍”吃,这可真是名副实在啊,数九寒天吃免费“冷饮”!

我小时候,冬季大冷天来临,俺村落西面的仰泉河面封冻了,顿失落昔日哗哗流水;村落西北角的后湾水面也封冻了,一湾碧水结成厚厚的冰层。
这可又乐了我们小朋友,我们搿合三五个好友偷着去打滑(滑冰),一欠妥心,跌个仰面朝天,管它的,爬起来连续!
我们还到冰面上打陀螺,用同样的力量,一鞭子抽过去,因冰面平滑摩擦力小,陀螺转的韶光特殊长,乐哉乐哉!

回忆起小时候的冬天,只管当时各方面条件都很差,但我光彩有个好母亲。
因那时物质极度匮乏,我和三弟四弟,大部分年份穿的衣服也是大人倒下的棉衣。
但我母亲在拆洗时,早就把破洞打好补丁,把棉衣做的尺寸很合身,棉絮填得厚厚的,再磨出新的破洞及时补上。
晚上脱下,放在火炕上烘着,早上穿时不凉,身上四肢和面部基本没冻伤过。
母亲每天还把火炕烧得热热的,放学回家进屋,就先爬到火炕上,把手伸到褥子底下暖一暖。
每天早晚,地瓜粥熬得烂烂的热乎乎的,让我们喝个肚儿圆,一饱暖全身。
有时候手掌面子受冷裂口子,放学回家的晚上,母亲用小铁锅舀上净水,抓上一把豆面,烧开后降降温,让我们小姐弟们轮流去烫手,烫一次约半个小时,手面裂痕就愈合了。
有时,母亲还找个小瓦盆做个“火烘子”,装上木头锯末子或者谷糠点着火后,供我们烤手暖和脚,相称于目前超市的“暖手宝”。
有母亲的呵护,冬天虽冷,但却身上也觉得很温暖!

这便是我小时候的冬天,和眼下怎么能比较呢!

而现在则是“全副武装”:砖瓦房屋贴保温,铝合金门窗安两层;室內暖气,空调,电暖器;穿的是內衣外套加保暖,羽绒服棉衣轮换着穿,大雪寒潮奈我何!
去年冬天,村落里一位老兄在我家品茶闲聊时,既是开玩笑又是不苟言笑地说,毛主席领着为公民打天下,吃了那么多的苦,他老人家健在时冬天也没享受到这么好的报酬啊!
我说,老兄啊您说的真是大实话呀!
毛主席等万万千万老一辈们,为公民打江山,培植新中国,便是用自己吃的苦受的冷,换来了我们今日的甜和暖,让亿万公民一步步过上了,夏有凉冬有暖的好日子。

亲们,生活在新时期,你就知足吧!

写于2022年1月10日(图片/王荣堂)

马玉宝,一九五二年出生,籍贯临朐县龙山高新技能家当园张家辛兴村落。
高中毕业后回村落任民师,规复高考后又考取临朐师范,分配龙岗任教至退休。
自1973年始,多次借调公社(乡、镇)通讯宣布组、材料写作组事情,曾任《大众日报》社通讯员,新闻宣布多次见诸临朐县广播站(电台),山东省广播电台,《大众日报(屯子版)》,《科学与无神论》杂志,以及《求是》杂志内参。
传授教化论文被全国十多家省级教诲刊物揭橥。
现已退休赋闲,有时灵感来了,也写点小诗小文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