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彷佛比别的地方来得要早些。
入夜蒙蒙的,学校寝室的灯光就亮了,室外的昏灯下已经有人在捧书早读,北风中,他的衣着和身躯都显得软弱。
此刻,饭堂的灯也早亮了起来,透过玻璃可以感想熏染到里面热气腾腾的场景:笼屉上蒸的是前个晚上就切好的大个的卷子(馒头),炉火烧得正旺,师傅往炉堂里填的是从山农手里买来的松枝和松球。
寝室是几排平房,坐落在校园一隅,寝室从外不雅观上来看,显然比教室要简陋许多,没有长廊,气度上也不如教室那么端正伟岸。
每排寝室前面都有洗池塘,此刻,洗池塘边站着一溜洗漱的同学,有的在刷牙有的在擦脸,洗池塘位置有限,还有一些同学站在一旁等着,肩上搭着毛巾,手里端着脸盆,盆里放着牙缸。
动作快的同学已经从饭堂把饭打了回来,端着的铝饭盒里装的是稀饭,另一个碗里盛的是卷子。
多数同学都把饭打回来吃,自家带的小菜都放在寝室里,咸菜、萝卜干、豆酱之类。
学生一样平常一个月回家一次,每次回家最主要事情便是带一个月的口粮,以及少量的零用钱,用来买肥皂洗衣粉草纸教材笔墨水(除此之外彷佛他们不缺任何东西)。
冬天,空气显得清洌可人,在道路上行走的人吐出白色的哈气。
每天6:30,学校凑集全校师生进行晨跑。
晨跑以班级为单位,按年级、班级顺序进行。
在学校后面,有一个面积不算小的池塘,晨跑一样平常围着这个池塘跑三圈。
池塘像是学校的后花园——清晨,池塘上氤氲着浓浓的水汽和薄雾,枯萎的芦苇在风中摇荡,不远处是山的轮廓,太阳还在山的那边,此刻,正缓缓往上爬,山顶上的一片天空泛着太阳映射的红晕。
周边不远处,看不见田舍,但听见田舍的鸡叫和狗吠传出。
7:00,同学们都坐进了教室,进行逐日的早读。
早读都是自己读自己的,没有人领衔,有的读语文,有的背英语,唐诗和宋词交织在一起,国文和英语交织在一起。
一位值班的任课老师在班里转了几圈,然后跟隔壁一个班的年轻女老师在走廊上提及了话,那环境显然是一对恋人。
女老师是教英语的,也是我们的任课老师。
陡然,隔壁班级不知何故发生一阵骚动,桌椅碰撞移动的声响在朗朗的书声中十分突兀。
两个正说着话的老师显然被惊动了,两人赶紧往隔壁班级走去。
我们也觉得到出了什么事情,放下了教材,伸长了脖子竖起了耳朵想往外打探什么,可是一无所知。
还好,下课铃很快响了,我们涌了出去,只见教室的台阶下面躺着一条去世了的花蛇。
这时,一个同学找来一根竹竿,将花蛇挑走。
阁下有个同学说,打蛇一定要把蛇打去世,否则那蛇会招引更多的蛇来进行报复。
仔细看那教室,都是民国期间的老建筑,那房梁、窗框、木柱,都是极熟年代的,不知怎么,很自然让人想起那首“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的歌谣。
上课铃声响了,第一节是语文课,老师四十多岁,身上的衣服洗得发白,胳膊和领口处打着补丁,但非常干净。
老师用并不标准的带有地方口音的普通话把课文先读了一遍:天上的街市。
远远的街灯明了,彷佛闪着无数的明星。
天上的明星现了,彷佛点着无数的街灯,我想那缥缈的空中,定然有俏丽的街市······课间,一位我不相识的同学找到我,给了我一个书签。
原来,我投给校报《开拓报》的稿件《晨山村落》被刊用了,书签是象征润笔的意思吧。
接着,我在班级里看到了这份刊载我散文诗的油印报纸,主理是板浦中学学生会。
上午是四节课,在第三节课后会有一个韶光稍长一些的课间,学校安排这个韶光让同学们回到寝室,取出从家中带来的米,抓上两把放在铝饭盒里,淘好后,再放上家里带来的咸菜或萝卜条一起拿到饭堂的蒸笼上蒸,有的同学咸菜和萝卜干吃完了,便在米里撒上一些盐,或在饭蒸好后倒上些酱油。
饭堂有大桶的汤供应,打一碗5分钱,汤里漂着几片青菜叶。
多数同学并不打饭堂的汤喝,而是打白开水喝,白开水一瓶是2分钱。
深冬,校园里树叶已经落得差不多了,校工爬上树干对树进行例行修枝。
学校1924年创立,已有近百年历史,许多树木已经称得上古树,枝叶十分茂密。
一个下午的韶光,修下来的树枝高高地堆成了一个又一个堆。
这个时候,学校的喇叭关照,各位教职工下午两节课后到总务处领取一份修下的树枝。
(1985年,老师家里烧的是煤炉和柴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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