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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顾青璃出嫁那日,大雪飘了一整日,她的手脚被冻得麻木,却不敢有一丝的失落态之处。
由于她所嫁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宁王,祈修越。
红烛摇荡,冷风从窗户的缝隙中渗进来,丝丝缕缕,浸透民气。
顾青璃端坐在床榻边,期待祁修越的到来。
她不知道自己将会面对什么,心中惴惴不安,手中的帕子也被绞得变形。
好在大红的盖头掩住了她的表情。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吱呀”一声,祁修越带着三分醉意而来。
顾青璃看不到他的表情,只以为他逐步靠近,坐在她的身旁,握住了她的手:“清欢,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顾青璃全身僵硬,不敢发生发火声音。
可该来的总会来,祁修越掀开她的红盖头,顾青璃的脸缓缓涌如今他面前。
欣喜化为错愕,继而变成无尽的怒火,他一把推开顾青璃,质问道:“怎么是你?”
天子赐婚顾家女儿为宁王妃,明眼人都知道,赐的是顾家嫡女,那便是顾青璃的长姐——顾清欢,她才是宁王心心念念的人。
顾青璃低着头,强打起精神,扯出一个笑:“殿下,青璃亦是顾家女儿。”
可祁修越根本听不进去,表情阴鸷恐怖:“顾青璃,你可真下贱。”
说完转身拜别。
顾青璃苦笑一声,她也不想代替顾清欢,可顾清欢心悦成王殿下,根本看不上不受宠的宁王,便以去世相逼,誓去世不嫁。
顾家舍不得嫡女,亦不敢违反诏书,便来了一招偷龙转凤。
身为庶女的顾青璃便推了出来,替顾清欢嫁与宁王。
不由自主的苦楚,又能与何人说?
2
风雪肆虐了一夜,明天将来诰日清晨,皇城之中银装素裹,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洁白。
顾青璃略施粉黛,遮住眼底的青色,而后换上吉服,前去湘华宫拜见祁修越的生母林淑妃。
祁修越不愿与她同行,早早地便出了门。
顾青璃心下不安,在她身后,嬷嬷手捧一条白色喜帕,犹如白雪一样平常,六根清净。
那是从她的床上取来的,用来验证她是否有落红,是否还是处子之身。
林淑妃看到喜帕时,神色骤然变冷,阴恻恻地开口:“嫡女变庶女便罢了,连明净之身都没有,你们顾家好大的胆量!
”
顾青璃跪在地上,眉目低垂:“启禀母妃,儿臣的长姐病重,唯恐病气冲撞殿下,不得已,这才将儿臣过继到母亲名下,以嫡女的身份出嫁。至于明净之身,是因殿下昨夜醉酒,未曾和儿臣圆房……”
林淑妃半信半疑,凤眸一瞥,问道:“越儿,她说的可是真的?”
祁修越神色丢脸,却不得不点头:“是。”
欺君之罪祸及全族,若是顾青璃失事,那顾家一个都跑不掉,其他人便罢了,只是个中还有他的心上人,他如何能舍得。
想起那道清丽的身影,贰心中的恨意愈甚。
昨夜,他悄悄潜入顾府,想知道为什么顾清欢变成了顾青璃,他不信,顾青璃能有那么大的本事。
可顾清欢在他怀中哭得梨花带雨,她说,在大婚前,顾青璃给她下了毒,使她晕厥不醒,无法出嫁。父母亲不得已,才想出了替嫁的办法。
为了嫁入王府,居然不惜侵害亲姐姐,这种女人,也配当王妃?
3
顾青璃在王府待了两天,祁修越两天没回府。
直到回门那日,两人总算碰了面。
祁修越拿着一只木钗,放在顾青璃手中:“替本王交给清欢。”
如今他的身份多有不便,若不是担心影响顾清欢的名声,他才不会找顾青璃。
那木钗做工不算精细,钗头雕刻着两只野鸭,看上去风趣又可笑,定然是出自祁修越本人的手笔。
顾青璃小心地接过,应了下来。
而后连续准备着回门的礼品,首饰、布料、补药,搜罗万象。
祁修越看在眼里,不禁在心里嘀咕一句:不安好心。
一起无话。
赶到顾府时,顾丞相亲自出门欢迎,与祁修越寒暄,完备忽略了阁下还有一个女儿。
顾青璃丝毫不觉意外,安静地候在一旁,等了半晌,顾丞相这才想起她,施恩般隧道:“你母亲还在后院等你,你先去吧。”
“是,父亲。”顾青璃行了礼,便去后宅拜见戚氏。
即便已经身为王妃,戚氏却依旧不把她放在眼里,好似面前的人依然是卑贱的庶女。
她端着茶盏,细细品味,许久才道:“奉养王爷是你的福泽,你要时候记住自己的身份,你的统统都是顾家给的。”
顾青璃低眉顺眼:“多谢母亲教诲,女儿省得。”
戚氏满意地点头,放下茶盏:“既然你都明白,那我便不多说了,你退下吧。”
“是,母亲。”
顾青璃踏出院门,这才舒了一口气,却见到顾清欢迎面走来。
想起祁修越的木钗,她只好上前打呼唤:“长姐,王爷托我给长姐送个东西。”
顾清欢本不欲理她,但听到有礼物,眼睛一亮,骄矜地问:“何物?”
顾青璃拿出木钗,双手递上。
顾清欢眼中的亮光变成不屑,拿起木钗往地上一扔,嫌恶道:“替我谢过王爷,就说我很喜好。”
说完再没给她一个眼神。
顾青璃容身少焉,捡起了木钗,放进怀里。
想起那人期待的眼神,她不禁露出一个凄苦的笑意,这便是你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啊……
回去的路上,祁修越难得主动开了金口:“她收下了吗?”
顾青璃一愣,而后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木钗,便淡淡道:“收了,她很喜好。”
祁修越知足地笑了。
4
除夕将至,宫里溘然传来噩耗——皇上驾崩。
他彷佛早就知晓自己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早早立了遗诏:皇三子修越忠义孝悌,有治国之能,宜登大位,以勤民政。
众人皆惊,思及过往,这才恍然发觉,皇上不喜宁王只是假象,他只过是为了保护祁修越。
而成王,不过是被推出来的靶子。
于是乎,祁修越摇身一变成了新帝,坐上了所有人梦寐以求的龙椅,改年号为兴安。
按祖制,他的生母林淑妃被尊为太后,正妻顾氏为皇后。
因着先皇去世,为表孝道,册封大典统统从简。
祁修越派人送来金册凤印,顾青璃就这么搬进了重华宫。
嫡姐誓去世拒婚,我被迫替她嫁给不受宠的皇子,却意外成皇后
先皇后早逝,先皇未立继后,重华宫已空置了十余年,而今迎来新的主人,阖宫高下都洋溢着喜气。
顾青璃脸上却不见喜色,乃至模糊还有些忧闷。
从前当个王妃便罢了,碍不着谁的路,可皇后是多少女子觊觎的位置,她能坐得安心吗?
祁修越心心念念都是顾清欢,只怕丧期一过,便会将顾清欢接进宫中,届时,还会不会有她的立足之地?
说不准,他还会寻个由头,将自己的皇后之位废黜,好给心上人腾出位置。
顾青璃自嘲地笑了。
5
冬去春来,百花盛开。
事情果真如顾青璃料想的那样,祁修越求了太后懿旨,将顾清欢册封为容皇贵妃,赐居长乐宫。
祈国自古以来便没有皇后与皇贵妃共存的先例,这无疑是打顾青璃的脸。
且自顾清欢进宫后,盛宠不衰,祁修越日日宿在长乐宫,哪怕月朔十五该去皇后宫中,亦不例外,全然忘却了他还有一位皇后。
顾青璃丝毫不觉意外,逐日两耳不闻窗外事,只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其他一概不问,连妃嫔的晨昏定省都免了。
旁边后宫中只有她和顾清欢。
她逐日最高兴的事,便是在薄暮时分去御花园赏花。晚霞铺满天边,空中有鸟儿盘旋,微风习习,鼻尖萦绕着花喷鼻香,连空气都变得温顺。
偶尔,她也会遇见祁修越。
他总是步履匆匆往长乐宫的方向走去,一起上的繁花似锦,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日子久了,顾青璃便习以为常。
直到某日傍晚,忽然大雨倾盆,顾青璃在仰止亭避雨,却见到祁修越亦在此。
相顾无言,两人悄悄地期待雨停。
祁修越悄悄打量着许久未见的顾青璃,只见她衣着朴素,发间不戴珠翠,只插着一根大略的木钗,一点儿也不像崇高的皇后。
他眸色一沉,目光勾留在那根木钗上。
那是他与顾青璃大婚时,自己亲手雕刻的,怎会认不出?
只是当时他明明是托顾青璃将钗赠与顾清欢,难道她并没有将钗送出去,而是自己留下了?
想起自己的心血,他怒从心起,伸手拔下木钗,冷声道:“清欢的东西,为何会涌如今你头上?”
顾青璃一愣,没了发钗,青丝立地散落下来,随风而起。
今日出门时不过随手拿了根发钗,没成想居然是祁修越的那支,还正巧遇见了正主。
她神色微红,别扭地开口:“捡的。”
祁修越神色丢脸,顾清欢怎会如此不爱惜他的东西?定是顾青璃在撒谎。
恰好此时风雨停歇,他急速迈开步伐,不愿与她多待一刻。
顾青璃望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开口道:“她对你不是至心。”
祁修越一顿,没有转头,“顾青璃,你不配诋毁清欢。”
6
顾青璃从小便不及顾清欢,容貌不及她,才学不及她,身份不及她……
幼时在书院,顾清欢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而她因着庶女的身份,只能默默缩在角落。
那时她便把稳到,还有一个人和她一样,缩在另一个角落。他总被自己的兄长陵暴,明明是尊贵的皇子,却连普通的世家子弟都不如。
她总是不自觉地关注他,偷偷看他写字,看他读书,看他偷看顾清欢。
有时,她会悄悄在他的书桌上放一块糖,或者一块糕点。
每每他创造桌子上的东西,总会笑得很愉快。
顾青璃喜好那样的笑颜,明明和她一样可怜的人,却拥有那样温暖的笑颜。
只可惜男女同堂上学的日子只有一年,她再也没见到过他。
后来,或许是彼苍怜惜她,竟然让她嫁给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他却再也没有那样的笑颜了。
顾青璃敛了心神,安静地缮写佛经,一字一句,入木三分。
前几日,长乐宫中传来了喜讯——顾清欢有身了。
听御医说,已经有两个月,胎像稳固。
算起来,她进宫没几天便有了。
皇上太后高兴极了,流水般的赏赐送进长乐宫,各种珍稀补品也紧着顾清欢。
为了表示后宫和蔼,顾青璃也送去了一只红玉镯。那是她为数不多的好东西,触手生温,光荣通透,是她刚被册封为后时太后赏给她的。
顾清欢最喜奢华,难得不嫌弃她送的东西,日日戴在手上,显然喜好得紧。
因着这镯子,祁修越对她的神色都好了几分。
顾青璃心中却愈发不安,傍晚,她照例去御花园,却见到成王步履匆匆,彷佛急着出宫。
她心中迷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再无心看风景,急忙赶回重华宫。
重华宫一如昔日,她却溘然嘱咐:“即刻起,所有人不准踏出重华宫半步,仔细查抄宫中的每个角落,若有可疑之物,急速交予本宫。”
她在心中祈祷,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可不一会,便有小寺人在顾青璃的贴身宫女房中创造了一罐药汤,淡黄色的液体,个中飘着许多红丝。
顾青璃一眼便认出此物——红花。
这本是活血通经、散瘀止痛的良药,可对付孕妇来说,那便是致命的毒药。
从前她的生母慕氏有身,戚氏便偷偷在她的安胎药中放了此物,导致慕氏小产,一尸两命。
她苦笑一声:“她们母女的手段还真是一脉相承……”
7
祁修越是在晚间来到重华宫的,这是他登基后第一次踏足这里。
顾青璃正在等着他,一边等一边缮写佛经。
“皇上是来发兵问罪的?”就在一刻钟前,顾清欢的孩子没了。
据御医所言,皇贵妃饮食风雅,入口的东西都经由层层检讨,断不可能出错,问题定然是出在其他东西上。
查来查去,终极锁定了顾青璃送的红玉镯。
因着是皇后所赠之物,当时并未细查,因而没人创造,那镯子已被红花的药汁浸泡多日,吸了红花的药性,皇贵妃整日佩戴,终极致使小产。
适值,便有重华宫的人偷跑出来,声称皇后前几日派人寻了许多红花。
祁修越立马派人去搜,果真创造重华宫的宫人正准备销毁一罐红花药汤。
顾清欢应时地放声大哭,她不断哀求,定要让凶手偿命。
即便她不说,祁修越也不会放过顾青璃。
新仇旧恨,他早将顾青璃视为仇人,不过由于他登基不久,贸然废后会引起动荡,不然他才不会让这个毒辣的女人当他的皇后。
在贰心中,唯有顾清欢配站在他身旁。
顾青璃从他的眼神中便知贰心中所想,淡然道:“臣妾无德,皇高下旨废后吧。”
她知晓,他满心满眼都是顾清欢,她说什么都是徒劳,没人会信。
一腔恨意被堵在口中,祁修越心中憋闷,冷声道:“你既已知罪,便搬去冷宫,与蛇鼠虫蚁作伴,孤独终老!
”
“臣妾,领旨谢恩。”
顾青璃盈盈一拜,身子愈发软弱,风一吹,彷佛就要倒下去一样平常。
帝王的雷霆之怒下,她乃至没有整顿行李,形单影只地去往冷宫,没有一丝留恋。
只是途经他身旁时,她终是没忍住,轻声说了一句话,声音细弱蚊蝇,也不管他听清了没有。
深宫冷寂,夜风阵阵,吹散了桌上的佛经。祁修越捡起一张,眼神一瞥,忽然愣住。
洁白的宣纸上,是笔走龙蛇的行书,足以见作者的气势非凡。
可偏偏有一“慕”字,末端的两点只写了一点,算是美中不敷。
祁修越看了半晌,终极将纸张折叠,放入怀中。
8
冷宫的日子比起宫女尚且不如,在顾清欢的授意下,顾青璃逐日的吃食都是馊的,且一天只有一顿。
一开始,她不愿去吃,可饿得久了,听凭是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住。
她妥协了,木然得朝口中送去食品。
总不能被饿去世。
奇怪的是,废后的旨意迟迟未下。
顾清欢愈发焦急,不能对祁修加倍火,便将怒气全部撒到了冷宫,隔三差五地给顾青璃断粮。
送饭的小寺人看出了门道,干脆自作主见,时常往食盒中加些“佐料”,每每都将顾青璃吓得神色苍白。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顽强地活着。
这日,她扯了冷宫的床幔给自己做衣服,虽然丑了点,好歹能穿。
她换上新衣,又开始侍弄花草。
冷宫惨淡湿润,却在墙角长了几株太阳花,艳丽的花朵肆意绽放,比起御花园中的牡丹,别有一番风味。
她正打算将它们移植到花盆中,一转头,祁修越居然涌如今她身后。
“你怎么来了?”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只见那人的神色阴沉得恐怖。
祁修越冷哼一声,将一把匕首扔在她脚下:“清欢身染怪疾,需以嫡亲的血肉作为药引,方能病愈。你既为她的妹妹,自然义不容辞。”
顾青璃愣了愣,她从未听说过,人的血肉还能入药,不过是顾清欢为了糟践她,又想出的毒计。
可笑的是,祁修越明知她是故意的,却依然顺着她。想起自己的担忧,顾青璃忍不住自嘲:“果真是我自作多情……”
她迟迟不动手,祁修越也不敦促,两人僵持许久,直到顾清欢身边的宫女前来,“皇上,皇贵妃她晕倒了。”
每每她有什么坏心思,便会变得身娇体弱,风一吹就倒了,然后顾青璃便会晦气。
这次也不例外。
祁修越亲自捡起匕首,握住顾青璃的左手,撩开衣袖,只见她的胳膊像是枯木一样平常,只剩下皮包骨头。
他愣了愣,却还是狠下心,手起刀落,一小块血肉落进碗中,看上去触目惊心。
顾青璃愣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听凭鲜血流淌,不一会,落下一地的鲜红。
她本就瘦弱,此时的神色愈发苍白,像是不久于人间一样平常。
“若是无事,臣妾便辞职了。”她用右手拿起花盆,左手自然垂落,就这么回了屋中,关上了门。
一起尽是血滴。
“皇上,该回了。”宫女端着碗,小声提醒。
祁修越望了一眼残破的门窗,终极头也不回地拜别。
9
夜半三更,一个黑影涌如今冷宫,朝顾青璃的屋中扔了一个东西,而后便消逝在阴郁中。
顾青璃惊醒,燃起烛火,小心翼翼地上前查看。
那是一个不算大的包袱,带着几分犹疑,她逐步打开,里面居然是她的衣裳和上好的金疮药。
她不明以是,既然亲手剜去她的血肉,又何必假惺惺地送来伤药?
她将东西放在一边,重新躺到床上。
伤口的血已经止住,胳膊上的血迹宛若蜿蜒的小溪,曲弯波折,纵横全体左臂。
由于一贯没有处理,血迹已经开始发黑,看上去十分骇人。
夜凉如水,屋外时时时传来乌鸦的啼叫,平添几分悲惨之意。
一夜无眠。
日子连续平淡地过着,冷宫的闭塞,加之没有刻意打听,顾青璃直到入秋时才知晓当今时局。
成王势大,模糊有造反之象。
祁修越登基不久,政局不稳,若是成王逼宫,那鹿去世谁手尚不可知。
好在没人在意冷宫中的顾青璃。
不知是否是祁修加倍了话,再没有人克扣她的食品,一日三餐,算不得华美,好歹能果腹。
角落里的太阳花也被移植到了花盆中,放在屋檐下,活气勃勃,总算给去世寂的冷宫添了一分生气。
直到十仲春,天空飘起了雪花,顾青璃没有棉衣,只能裹着软弱的被子蜷缩成一团,才能勉强聚拢热气。
许久未见的顾清欢屈尊来到冷宫,狐裘披风崇高华美,她高高在上地开口:“顾青璃,祁修越已经去世了。”
10
成王率兵逼宫,御林军不敌,祁修越带着暗卫突围,却被成王军逼到峭壁。他为了保留帝王肃静,宁死不屈,就这么跳了崖,
成王找到了他的尸体,已经被摔成了烂泥。
顾清欢笑着:“皇后,究竟是本宫!
”
祁修越迟迟不愿废后,原来他早就知晓,当年的学堂中,给他送东西的小女孩是顾青璃。
她冒认了顾青璃的身份,享受着他的深情,本以为可以登上后位,却只是个皇贵妃。
若别人是皇后那便罢了,可压她一头的是顾青璃,这个从小便被她陵暴的庶女,她如何忍得?
既然祁修越不愿废后,那还不如跟了成王,等大事完成,他承诺让自己当皇后。
顾青璃看着她,无语凝噎:“成王会让祁修越的妃子当皇后?你还是这般天真。”
顾清欢像是被人戳到了痛处,怒道:“你懂什么,我可是……”
“可是什么?”顾青璃挑眉:“你是想说,你怀过他的孩子?”
顾清欢瞪了大眼:“你、你怎么……”
这算是默认了。
只是这事暗藏,除了她和成王,便只有母亲知晓,顾青璃是如何知道的?
“我虽没有过孩子,却能看出,你的肚子比平凡孕妇要显怀得多,若不是注定不能生下的孩子,你也不会为了诬陷我而捐躯它。”毕竟那孩子出生,若是男孩,便是极有可能成为太子。
可是,顾清欢不敢生。
秘密被人说出,顾清欢脸上挂不住,青红交替,“你知道又若何?祁修越去世了,我看谁还能护得住你!
”
一群宫女涌了上来,开始对顾青璃拳打脚踢。她长期缺衣少食,身体本就虚弱,这下更是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成王殿下说,要留你一条贱命,以显示他的仁德。以是,我不会打去世你,只会让你生不如去世!
”顾清欢啐了一口唾沫,带着满腔怒意拜别。
顾青璃说得不错,成王只打算立她为妃。连个贵妃都不是。
他说,她当过祁修越的女人,乐意给她妃位,已经是抬举她。
她忙活一场,不仅没能当上皇后,乃至还降了两级。
可到如今,后悔也来不及。
11
成王登基当日,顾青璃被接出冷宫。
她身穿华服,手中拿着诏书。
成王命她当众宣读诏书,证明是祁修越自觉无德,甘心逊位于他。
虽是掩耳盗铃之举,可好歹算是正了名。
顾青璃脸庞沉静,眼中一片木然。
大臣们骂她为虎作伥,百姓骂她不守妇道。
是的,她也被封为皇妃,封号为“德”。
四周守卫森严,皆是成王的人。铠甲闪着冷光,将一众效忠祁修越的大臣围困在个中。
吉时将至,成王头戴九珠冠,一袭明黄色龙袍,缓步走向龙椅。
心心念念的位置就在面前,他脸上挂着贪婪的笑颜,眼中似是燃起了火焰。
大殿之下,百官仰望。他们之中,有人谄媚,有人畏惧,有人不屑,有人怒视,有人悲痛……
顾青璃的目光望向远处,她在想,或许祁修越没有去世,下一刻便会骑着骏马涌现,力挽狂澜。
可现实总是比想象残酷许多,祁修越没有涌现,成王安稳地坐上了龙椅。
他高高在上地朝着顾青璃开口:“念。”
诏书是他命人仿造祁修越的字迹所书,足以以假乱真。
大臣们目光灼灼,顾青璃顿了顿,沉声道:“皇上之位,乃是先帝亲传,今成王祁修丞狼子野心,谋朝篡位,假造诏书,当为天下所不齿!
”
她一字一句:“本宫,宁去世不与之与世浮沉!
”
原来晴朗的天空忽然下起大雨,冰冷的雨水打活着人的脸上,模糊了视线。
待到有人反应过来,顾青璃已经倒在地上,额头流出大片的血迹。
成王铁青着脸,嘱咐一旁的侍卫:“把她拖下去,莫让朕的登基大典染了不利。”
滂湃年夜雨将青石板冲洗干净,有人抹了抹面前的雨水,不甘心地低下了头。
12
顾青璃晕厥了许久,在梦中,她彷佛看到了祁修越。
他带着大军归来,斩了成王的首领,重新坐回了皇位。
她脸上带着笑意,睁开眼时,周围的场景也像回到了重华宫,而祁修越正含笑看着她。
伸手揉了揉眼睛,面前的场景却并未改变。
祁修越握住她的手,温声道:“是我。”
若非顾青璃当初提醒他,成王有造反之心,他也不会将计就计,将造反之人一扫而空。
只是苦了顾青璃,受了许多委曲。
“你……”顾青璃嗓音沙哑,在眼角的余光瞥到那个熟习的身影时,溘然噤声。
顾清欢,依旧是从前那副崇高的样子,站在她的床边。
“妹妹,你可终于醒了。”她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泪水,往祁修越身旁靠了靠:“我和皇上都担心去世了。”
顾青璃满脸不可置信,他明明已经知道,顾清欢和成王是一丘之貉,为何她还能站在这里?
祁修越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尴尬地开口:“清欢也是误信歹人,朕不怪她。”
“皇上,臣妾倦了。”这算是下了逐客令。
从前的各类浮上心头,顾青璃以为,自己便是个笑话。
原来,爱上一个人便是如此,哪怕她十恶不赦,可在心上人眼里,都是可以体谅的。
原来,从头到尾,她都是个小丑。
她忽然失落去了生气,像是下一刻就要去世去一样平常。即便在冷宫时,她也从没放弃过活着,可现在,她却希望去世去。
她身体极其虚弱,御医开了许多药方,汤药一碗接一碗地灌下,颐养了许久,可身体却不见丝毫好转。
开春时,她已经骨瘦如柴,脸颊深深地凹陷下去。
祁修越逐日都来看她,大概是出于愧疚的生理,如今的他待她极好。
顾青璃靠在床头,手中端着药碗,溘然问:“为何那么喜好顾清欢。”
祁修越一愣,缓缓道:“朕年幼时,母妃身份低,不得宠,我们母子总受人陵暴。因此,朕总活适合心翼翼,不敢有丝毫的出格。直到开始进尚书苑读书,朕第一次见到清欢,她站在阳光下,笑得妖冶、残酷,那是朕从未曾拥有过的笑颜……”
“她曾以为,我喜好的是那个给我送东西的小女孩,可她不知道,在遇见那个女孩之前,我眼中已经有了她。”
说完,他有些于心不忍,阐明道:“朕知晓,她不是个年夜大好人,可情之一字,不分正邪。”
“竟然……”顾青璃苦笑一声,她曾喜好他的笑颜,却不知,他早已将别人的笑脸刻在心上。
她端起药碗,虚弱道:“皇上,替臣妾尝尝,这药还烫不烫。”
祁修越不明以是,但还是接过药碗,轻啜了一口:“不烫了。”
“谢皇上。”将药汤一饮而尽,顾青璃扯出一个笑:“臣妾祝皇上和长姐,儿孙满堂。”
13
在夏天来临之前,顾青璃去世了。
祁修越为她举行了盛大的葬礼,举国哀悼。
而他,再未立继后。
众人只道帝后情深,文人骚客不吝笔墨,书写了一段段荡气回肠的故事,用来纪念顾皇后。
那些故事传到宫中,气得顾清欢银牙咬碎,恨不得去挖了顾青璃的坟。
自从顾青璃去世后,祁修越对她便越来越冷淡,而且她肚子不争气,许多年来都未怀上龙种。
太后早已看她不喜,便寻了个由头,废了她的位分,将她禁足冷宫。
多年的感情消磨殆尽,祁修越默许。
在太后的授意下,宫中又进了几批秀女,可直到祁修越去世,也没有人怀上一子半女,终极只能从宗室过继一子立为储君。
14
祁修越不知道,他初见顾清欢那一天,是顾青璃生母的忌日。
那一天,顾府内,姨娘慕氏被灌下红花,一尸两命。
娘亲尸骨未寒,当家主母却以学业为由,命顾青璃去往学堂。
那日阳光恰好,她却站在阴影里,听着顾清欢的嘲笑:“顾青璃,别一副去世了娘的丧气样子,不知道的以为我们顾家失事了呢。”
是的,由于她是庶女,她母亲是妾,以是连悲哀都不能表现在脸上。
她只能咬着牙,将血泪咽进肚子里。
她想着,只要离开顾家,统统都会好起来。
可是她的生平,始终笼罩在顾清欢的阴影下,无法逃离。
骗祁修越吃下蓇蓉草,是她唯一能做的报复。
此草无果实,却有奇效,一旦吃下,便会损失生养能力。
就当是告慰她早逝的母亲和未出世的弟弟……(原标题:《弃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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