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河就在我家的后面,有200多米远,河上有座木桥通往河的北岸,木桥中间的桥面是活动的,并列铺有四块长约五、六米的长木板,木板头上箍有扁铁,中间装有铁环,便于行船时抬起,桥上不仅行人,而且可以牵着牛,手扶拖沓机也是能通过的。当年小海河称得上是条大河,足有三、四十米宽,潮起潮落,河水时清时浊,近岸的水面长有常见的两种水草,偶尔可见稀疏的芦苇,河岸边长有黄蒿、茅草等多种野草,农场有船队,河中有很多货船行驶,运砖瓦的,运石头、化肥、农药的,一派繁忙景象,听说小海河是通海的。
暑假期间是小伙伴们与河最亲近的快乐光阴,在电风扇还没有的年代,泡在河里是避暑的最好办法。吃完午饭就匆匆地赶到河边,习气地叫下河沐浴,也便是拍浮戏水啊,人可多了,上小学和上中学的都有,每每同时有几十个人,场面热闹非凡。
那时学拍浮也很大略,不需家长,不用教练,以大带小,要不了十天半个月就学会了,至多是呛几口水吧,会了叫会凫水,至于动作不是多规范,初学时练"打呯呯",两蹆分别击水,两胳膊同时向下划水,很有节奏感,再进一步就会蛙泳了,自由泳叫狗刨,潜水叫捣猛子。
拍浮时,人气最旺的地方便是在大桥下,桥面下是阴凉,桥桩是大木柱子,且近水面处两桩之间有横担,游累了可以抱着柱子,或趴在横担上,水下的柱子上都长满了绿苔,河中间水深二到三米,时常顺着柱子下潜到河底。有时分组对阵,用水向对方猛击,有时抓把河泥相互攻击,大呼小叫,紧张愉快。
最具寻衅性的是跳水,约好了排成队从河中央桥面上依次往下跳,桥面离水面二、三米高,大部分是跳冰棒,便是站直了直接往下跳,有时头向下跳,跳不好要扑痛肚皮的,更有调皮的,从河里捞起淤泥抹到头上,像个帽子再向下跳,也便是现在的头包泥跳台跳水吧。
还有和泥亲密打仗的办法是滑"滑梯",多个小伙伴齐努力,将河泥用手扒上来泥到河坡上,河坡比较陡,工艺还是不错的,大概一米宽,从河岸到水面泥得很光滑,摩擦力很小,一个个从上面滑到河里,到水的瞬间激起很大的浪花,下去后再爬上来滑,玩滑梯每每是裸滑的,不会划坏裤头,玩得利索,也免得拖泥带水。
小海河伴随了我的少年光阴,因河乐此不疲,当年故乡的空气是那么清新,泥土那么细腻柔滑,玩得是那么任性、粗野,当年的河水向东流逝,一去不返了,可我永久记得小海河是通向大海的。
写于2017年中秋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