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漳州有几家食品加工厂,最大的是漳州罐头厂,还有漳州酒厂,大华蜜果厂,须要大量的手工操作的工人,正式工不多,更多的是体例内的条约工。
二哥60年代初卫校中专毕业,却没有安排事情,失落业在家。当时事情很难找,偶尔有招工的机会,也掌握在街长等街道头面人物手里。二哥按潜规则要去街道当一段责任工,俗称“街桌布”,才能有机会领到招工表,然后再去劳动局的劳力先容所排队排队期待安排事情。好不容易才进了糕饼厂,属条约制临时工,但它不同于一样平常的临时工,是体例内的工人,但又不算正式工。这是当时很分外的用工制度,长期低人为,每月人为只有24元,一领便是十几年,到70年代末才转正。80年代落实政策,才规复中专报酬干部身份。1967年初,全国临时工曾因报酬低、同工不同酬而造反,江旗手先予支持后又反扣“经济主义大帽”,出尔反尔,让临时工们错愕。
1969年4月九大召开,延安北路标语灯全亮,着工装者为二哥
二哥进厂后,先在医务室帮忙,给病人注射,后来发挥他的聪明才智,当上了设计包装牌号的美工师。他画的各色糖果纸及出口生仁糕的美术图案,比印刷厂正规设计还俊秀新潮,尤其是英笔墨体多变时尚,得到外贸部门好评。他也学会机器制图并常常参与设计食品机器。
漳州有些工厂如罐头厂、蜜果厂、糕饼厂都是劳动密集型企业,每每是手工操作,须要大量劳力,由于不能招正式工,只好招收临时性短工办理。街道上的家庭妇女,和辍学的少年都加入这行列,赚点工钱,贴补家庭经济。还有一些人进不了厂,就在家替火柴厂糊火柴盒赚加工费,那时常常见到居家有一大堆糊好的火柴盒。1966年运动席卷全国,大中小学统统停课,我们没书读,没兴趣也没机会去参加运动,只能在家闲待。那年小妹14岁上完月朔,外甥才12岁,刚小学毕业。66年冬67年春,二哥为她们争取到做工的机会,便是到糕饼厂手工包糖果。计件人为尽监工钱非常微薄,仍很“时行”,大家都争着要去,乃至也有平时养尊处优、当时受到冲击确当权派子女。
二哥是糕饼厂美工师
糖果车间须要大量人力来包糖果。当年糖果以水果糖为多,用白糖为紧张质料,加喷鼻香精变成小孩喜好的水果味,还有漳州特色的龙虾酥和太妃糖。糖果机器成型后送到包装车间,倒在形同大乒乓球桌的案板上,大家争先恐后把要包的裸糖果抢到自己的势力范围内,恐怕抢少了挣的工钱也少。首先将一叠的糖果纸放在面前,随后把糖果放在糖果纸上,双手顺势将上面的那张糖果纸前后折起,再迅速用旁边两手指捏紧两头,反方向旋转,并即刻扔入成品框中,完成一粒糖果的包装程序。幼童工们心灵手巧,周而复始地一直重复操作,很快劳动成果堆积如山。过后看到电影《摩立地期》卓别林在流水线单调快速重复动作,包糖果的手工劳动堪称异曲同工,搞不清楚是谁抄袭谁!
不少人家都糊过火柴盒贴补家用
当年水果糖每斤大约有100粒,售价一元钱。大家猜猜看,包100粒糖果多少工钱?每斤工钱只有2分钱。每天一直劳动,闇练的话一人可以包20-30斤糖果,多的有50斤,挣得几角钱。还要上夜班,大夜班三班倒。夜班时糕饼厂小巷路灯阴暗,确实有不屈安隐患,有时还要大人去接送,如果放工时成群结队可能会好些。实在,糕饼厂已经从上海购置了好几台包糖纸机,机修车间也仿造了几台,可是,机器还是不如廉价的童工,用了一段韶光后,机器就闲搁在角落。过后在电大读政治经济学时,学习到“剩余代价理论”以及“劣币驱逐良币征象”就都很好理解了。
糕饼厂风光几十年后,没能适应市场经济的大潮,逐渐衰败,先划归漳州罐头厂,后罐头厂也倒闭。现在糕饼厂还留下那根高耸的大烟囱,和几座破旧的车间。车间边上的池塘还在,对面便是文川里的古宅——可园。但愿当下文川里旧城改造能保留这根大烟囱。
市区仅存的大烟囱,厂名大字为二哥书写
糕饼厂车间与文川里古宅可园一塘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