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学兵战友写的三篇作品。
李伟的“一场辩论”和“人蛇大战”,两篇都是“八小时以外”的业余生活:前者具有光鲜的时期特色,青年人关心政治;后者扑鼻的山野情趣,蛇肉、蛇皮都派上用场。
刘恒兴的“装炸药爆破”写得细致入微,打炮眼、装药、引爆等系列程序,像“爆破手册”。我刚当兵时也打过钢钎,刚开始时当心翼翼,恐怕打到战友掌扶钢钎的手,只有多次流血才能节制娴熟的挥捶打钎的本领。
陆宁、周治国写的是一次意外事件,有惊无险,鬼门关上闯一回,以是晚年的回顾文章,风趣、诙谐,对生命的态度很是达不雅观。
青春相遇襄渝铁路记
李伟
一场辩论
临上三线时,每人发了一本毛泽东选集(四卷合订本),连里给各班订了报纸,每天集体每天读,由各班班长卖力,紧张学习内容便是毛选与时势政治。当时的学兵,正值青春年少、风华正茂、精力兴旺、求知欲强,一些学兵考试测验在安歇韶光学习数理化和自然科学知识。一段韶光后,在各排的板报上就涌现了反对白专的专栏,再没有人敢公开学习数理化了。于是一些学兵开始自学马列、哲学、政治经济学等主流内容,如辩证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政治经济学概论等。一天傍晚,几个同学以共产主义何时实现为题在一起互换学习感想,由于个人感悟不同、不雅观点差异,开始涌现争辩,谁都认为自己是对的,对方是错的,嗓门越来越大,围不雅观的人逐渐增多。后来,几十名同学加入争辩,形成了正反两方,针锋相对、唇枪舌剑,彷佛只有自己一方才是真理的代言人。争辩的焦点也逐渐演化成了“到底能不能实现”,这在当时的政治氛围中是十分危险的。不知是谁,立时将此情形报告了连队。辅导员和连长连夜召开全连大会,对同学们自觉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表示了充分肯定,同时对公开争辩共产主义能否实现的征象提出了严厉的批评,连领导见告大家,共产主义是我们奋斗的终极目标,一定能实现,但是实现的过程是一个相称漫长的历史进程,我们要肚量胸襟大目标,立足当前铁路培植,完成好施工任务。
人蛇大战
芭蕉沟地处陕南山区,多雨湿润,植被茂盛,常常在山路边、溪流旁、田埂上、草丛里碰着各种蛇。每当碰着蛇时,第一个想法便是捕杀,绝不留情,自认为是为民除害,不能容忍它侵害人与家畜。前后共打去世八条蛇,小的有一尺来长,大的超过两米,印象最深的一次是追杀一条两米旁边的玄色乌梢蛇。
那天,我和戚建在山里行走,溘然一条全身乌黑的长蛇涌如今面前,我们手握斧子追了上去,接连砍了几下,都落了空,眨眼间蛇已经爬进水田里。我俩连续下水追杀,眼瞅着蛇钻进田埂边的小洞,尾巴却露在表面,急忙砍下一头带树杈的长树枝,使劲抐住蛇身,拽住尾巴一点一点拉出来,蛇头刚露出,一斧子下去,结束了战斗。接着,将无头的乌梢蛇缠绕在手臂上,凯旋而归。途中老乡见到我们,吓得饥不择食, 急忙避让。回到连队,将蛇皮剥去,蛇肉切成段,放点盐,放在铝饭盒里煮熟,几个同学大快朵颐,第一次品尝了蛇肉的味道。每次捕捉蛇,都会细心将蛇皮洗净晾干,夹在小本儿里,珍藏起来。这些年来,有时翻开小本儿,看着那些褐色、灰色、翠绿色、墨玄色等五颜六色的蛇皮时,心里也是五味杂陈,扪心自问当时该不该捕杀这些精灵,转念一想,谁还没熟年轻的时候呢,也就释然了。
影象中的几件往事
刘恒兴
两次装炸药放炮
1970年10月中旬,连队开进了芭蕉沟,我在紫阳留守。十一月初我回到芭蕉沟三排十二班(后来的三排九班)。十二班当时在给营炸药库开辟园地,炸药库在平行导洞阁下的山沟里。山沟没有平地,须要开山炸出一块平地建炸药库。我们抡大锤用钢钎打炮眼。刚开始时抡大锤打钢钎打不准,常常打偏了,有时还会打到扶钢钎同学的手上和胳膊上。打好了炮眼学着装炸药,先装一管炸药再装一管带雷管的炸药,然后再把炸药装满。为了给点完炮留出充分的撤离韶光,第一次点炮时导火索留的比较长。开始用火柴点导火索用时比较长,军代表教我们把一截导火索隔一小段切一个斜口,点炮时先把这截导火索点着,火花就会从切开的斜口喷出来,然后用喷出来的火花点燃已放置好的炸药的导火索。一次要点十几炮,用导火索喷火点炮又快又方便。点完炮我们急忙跑下山,沿着公路朝团卫生队方向跑,绕过山头停下来等着数响了多少炮。等了一下子炮响了,“一、二、三……”口中正数着炮声,溘然有小石头从天而降,我们连忙躲闪。是放炮炸起的小石头飞过山头落到了公路和任河里。我们连忙贴近山坡,躲避飞来的小石头,还算好,有惊无险,没有伤到人。炮响完后回到炸药库工地。军代表笑着对我们说,“刚才你们放的都是冲天炮,放炮炸的效果不好,没炸下多少石头。”他见告我们,装炸药一定要捣实,要不然爆炸效果不好,点炮的顺序是先中间后两边再上边,末了点下面一排的。他见告我们,点完炮后不能往炮口对着的方向躲避,而要朝相反的跑。后来,我们一点完炮下了山,就沿公路朝芭蕉沟方向跑,再也没有碰到空中落石头的事了。
炸药库园地没建好我就被调到炊事班。在炊事班事情了一年多,又回到四排十二班(原来的三排九班)。到十二班时,咱们连在芭蕉口隧道的大断面施工,排里安排我帮忙李和当炮手。在大断面第一次装炸药,记起在建炸药库时军代表说的炸药要装实,我就很负责地把炸药都装实了。放完炮我们四排放工,二排接班。第二天下班,二排接班的高治凯找到我,问昨天有哪些炮眼是我装的炸药。我见告他我装药的情形。他说,“你装的那部分有好几炮是哑炮,由于你把雷管给捅断了,还算好,没给捅炸。”他是有履历的炮手,见告我说,装填炸药时要先装一管,再装带雷管的炸药,然后再装一管,这三管炸药要挨紧但是不能捅破,然后再装的炸药要捅实才行。真是有些惭愧,没想到我两次装炸药都没装好,给我留下深深的遗憾。
难忘的一件事
陆 宁 周治 国
这天我们的事情任务是在小中林隧道口下方二三十米的地方,清理从小中林隧道倾倒出的木料和石碴。
快到收工的时候,我俩和于志远(小名孩儿)还有朱建国等同学,都围着从小中林隧道倾倒出来的高高的石碴堆,弯腰弓背地紧张扒碴,无人言语,只能听见扒碴的沙沙声。
溘然,“咚”的一声闷响,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天而降,紧接着于孩儿的安全帽从他头上飞了起来,人也随即瘫倒在地。由于事情发生的太溘然,我俩瞬间都呆了,只见一根大木头倏地擦身而过滚下坡去,大家即刻反应过来:于孩儿被落下的这根木头砸伤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快送于孩儿去卫生队!
”几个人急忙前簇后拥地将于孩儿送往五六里外的团卫生队。经年夜夫诊断,于孩儿被砸的口腔出血,牙劈裂,脑震荡,随即住了近一个月医院。
要说真是万幸呀,虽是洞外施工,可危险无处不在,还好我们按哀求戴着安全帽,那安全帽抵挡了木头撞击的大部分冲力,让于孩儿捡了一条命。事后才知道,那大木头是从推出小中林隧洞口的斗车上掉下来的,是根5米多长、直径大约30多公分的卡扣梁,至少200多斤重量。这根闯祸的卡扣梁着落二三十米,重重砸在石碴堆上弹了起来,然后撞到了于孩儿的头部。若是直接砸到了,其后果不堪设想。此外,这根卡扣梁是倾斜坠落的,假如与地面平行翻滚而下,我俩和朱建国等也会难以幸免。其余,那辆装了好几根湿润木材的矿车上,幸亏只掉下来了个中一根卡扣梁,倘若当时在我们头顶上落下一场大木头雨,随后的那些日子,连里可就要庄严肃穆几天,恭候多位从西安以泪洗面匆匆赶来的父母了。当然,諸位本日也就看不到这篇追记的小文了。
当年学生兵,目前喜相聚。
编辑:乐在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