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冠县人来说,老电影院是地标。
对我来说,只有一个厅的电影院,陪我度过童年光阴。
现在,虽然它已经被新的广告牌和商店盘踞,有了新样子容貌。
可是,每每在那途经,我还能看到小时候的自己,爬上高高的台阶,去看电影的样子。
冠县老电影院,30年变革史
1990年代
那时,冠县电影院还是个放电影的、真正的电影院。
礼堂式的方正建筑,必须得爬上一层层的台阶,才能看见大厅,穿过大厅,再往里走,才是影厅。
门有两个,用以检票。
影厅只有一个,高下两层,又高有远,黑乎乎的,有庄严肃穆的仪式感。
放映机从背后的小格子里放出光,投射到屏幕上,便是各样真实的形象。
少年的我,很多次,都想钻到那些光里,看看那些俏丽的角色是不是真的存在。
没去过楼上。
楼下分前后两部分,中间留出过道,通往厕所。
椅子是最大略的铁架木板折叠椅,一排一排,随着有坡度的地面往屏幕方向延伸过去。
屏幕自然也硕大无比,象征着一个县城该有的威严。
那时,我正在一实小读小学,学校组织集体看电影。
军队浩浩荡荡,从一实小出发,沿着滨河路,走到电影院。
看的大多的是革命教诲题材的电影。比如《隧道战》、《闪闪的红星》、《小兵张嘎》。
革命教诲题材嘛,每次放映前,都要集体起立,唱国歌。
唱完国歌,电影才正式开始。
电影在我心里树立起一个个的英雄形象,想:“我假如潘冬子,我假如张嘎该多好。”
非常有教诲意义。
放完电影,同学们争相、踩着砖头去影厅中间边上的厕所,尿液横流一地。
有时,也自己去看。
不知道从哪弄来几块钱,赶紧去看最新电影《十兄弟》。
我记得那是个酷热的夏天,我穿着有洞的跨栏背心,一边漱着冰糕,一边看十兄弟用特异功能打败坏人。
大概是我也想显示神通,把腿塞进了椅背和椅面之间。
椅子是折叠的,我被夹着,怎么都抽不出来了,急的我直冒汗,真怕腿就这样长在椅子上。
不知道你是不是也曾有过这样的经历?
我妈也带我去看电影。
《妈妈再爱我一次》从台湾吹到冠县。
在电影院里,所有人哭成一片。
那时看过那部电影的每一个孩子,大概都知道妈妈的好吧。
我妈擦着眼泪,也不忘教诲我:“你看,你现在多享福,作业写完了吗?”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母爱伟大。
乡下没有电影院,电影院不但属于县城。
过年时,门口就会停很多28式大梁自行车,那是乡下的青年男女,骑到电影院看电影的。
电影的声音也通过喇叭放出来,大街上也充满打打杀杀的声音,吸引着青年男女。
电影院承担起搞工具的职责,为这个县城的繁衍生息贡献着自己的一份力量。
电影院聚拢多种功能。
我从没在里面被开过大会,不知道它是不是也承担过开大会的功能。
但,拉上幕布,便是一个舞台,外来的杂技团登台演出。
我在台下仰着头,看那些能人,骑着单轮车,技艺娴熟的杂耍碗和缸,心生倾慕。
那时的冠县并没有太多的娱乐项目。
电影院是娱乐的少有的存在。
晚上7、8点,人们涌进电影院。
1、2个小时后,人们走出电影院,在台阶上,乌泱泱的人群俯冲下来。
如今,除了各个学校放学,很少能看到这样的如河流般的场面了。
电影院的辉煌于我这个80后而言,并不长久。
很快,有线电视、游戏机在县城的遍及,电影院单一的娱乐功能迅速瓦解。
在电影院的大厅里,人们摆起了台球桌。
冠县人开始了在电影院里叼着烟打台球的历史。
大约是5毛钱一局。
我和我的朋友是打台球的菜鸟,1块钱可以打一下午,用以消磨光阴。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我俩的存在,改变了台球界的规矩,由5毛钱一局改成5毛钱一小时。
2000年往后
不知从哪一个详细时候起,电影院不再放电影了。
电影院变成了大药店,刷上了粉黄的颜色,台阶也变得矮了些。
“冠县电影院”这几个字,也斑驳光阴。
如今一提到电影院,成了麻辣串和奶酪的代名词。
电影票,也不但是几块钱。
大城市里,看一场电影居然要70、80,每个周二半价的时候,才舍得去看一场电影。
再今后,冠县电影院辟出一个小的通道,直通3楼,建起一座小的,当代化的影院。
影厅还是只有一个,却没有了当年的浩荡气势。
2013年的时候,我去看过一次,郭敬明导演的《小时期2》。
影厅里里人不多,除坐在第一排的我之外,就剩末了一排四五个初中女生,柯震东出来的时候,她们会哇哇大叫,一阵骚动。
与影片梦一样平常的浮华放在一起,走出电影院,看到它顶上那个透露着上个世纪气质的“冠县电影院”,这5个有点斑驳的红字,便心生恍惚。
以为自己走进了不属于自己的时期。
现在
冠县城,到处都很新楼。
除了电影院,大约就剩下运动场,是冠县最“古旧”的公共建筑了。
在这如新的光阴里,希望这个老电影院会一贯留下来。
留给这个县城,也留给自己的影象一个美好的见证。
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