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中华文明之以是绵延不绝,诸多成分中,书本无疑起了至关主要的浸染。书本上的笔墨记载,使我们理解并传承着过去的历史文化、科技水平、思想履历、行为生理、知识技能等包罗万象的内容。作为实用艺术的书本装帧也与书本内容同生共长,这门艺术曾经既在社会发展和技能水平的滋养下变革,同时也在其版式、编排构造及装订方法等方面与书本的内容保持着文化内涵的同等。
而如今,当当代科技为人们打开方便之门时,也使标件化的产品渗透进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包括曾经被授予神圣意义的书本及其装帧办法。本日常见的书本险些都是平装书、精装书,其装帧从开本、版式、装订乃至封面设计与古人所用相去甚远。
坊间一贯有言:一页宋版,一两黄金。虽是坊间散言,却反响出古书之宝贵,当代人很少见到古书实物。而令人期待的是:公元1900年敦煌藏经洞出土的文献,个中绝大部分是宋代以前的文献,并且保留了多种装帧形态。古人的装帧艺术经由韶光的消磨得以保持至今,在充斥着犹如钢铁机器般冰冷的批量生产的书本中,再现出古人的“书卷气”。
卷轴装卷轴装《大般若波罗密多经》—S.3755
纸的涌现冲击了简策书和帛书,当书本的承载体发生了质的变革后,新的材料带来了新的装帧形态——卷轴装。
卷轴装的做法是将一张张的纸粘发展幅,用木棒作轴(也有用金、玉、牙、瓷轴的),从左到右卷成一束。如果参照《隋书·经籍志》中:“炀帝登基,秘阁之书,限写五十副本,分为三品:上品红琉璃轴,中品绀琉璃轴,下品漆轴。”和《画史》云:“檀喷鼻香辟湿气,画必用檀轴有益,开匣有喷鼻香而无糊气,又避蠹也”两条古籍记载,不难创造卷轴装中轴的功用除了方便伸展卷子之外,还起到防潮防蛀和区分书的贵贱、种类的浸染。
而藏经洞出土的卷轴装经卷,多数不托裱,卷轴也险些是由漆木、细竹制作。乃至有更大略单纯的就原纸卷成一卷,不托裱、没有轴。
梵夹装梵夹装《唯识三十论要释》—S.5537
梵夹装书已经分开卷轴装书的形态,开始利用单页并形成书页书的形式。这种装帧形态的源头是古代南亚次大陆传来的佛经——贝叶经。
梵夹装是将一页一页依次叠加,高下用木板夹起来,然后打眼、穿绳、系缚。木板是为了保护书页,但是当贴上写着经名的签条后就区分了前后,形成了封面与封底。以是,有学者认为当代意义上的封面是从梵夹装开始的。
敦煌藏经洞出土的梵夹装卷子不多,但却以实物证明的形式,纠正了印刷和装订史研究中曾经将梵夹装与经折装混为一谈的误区。
经折装《佛说无量大慈教经》、《佛说续命经》、《佛说地藏菩萨经》等经文合册—S.5618
经折装书,顾名思义与佛经有着密切联系,折是折叠的意思,大略说便是用长幅纸张折叠而成,方便翻阅。早期的经折装书险些都是手写的,有的一壁有字,有的两面印字。现在,经折装的形式还在利用,比如像石本拓本、具名薄、歌本等。
学界目前认为藏经洞出土的唐代《大乘入楞伽经》(一说为《入楞伽经疏》)是现存最早的经折装书的实物。
蝴蝶装
蝴蝶装《金刚般若波罗密多经》—S.5451
蝴蝶装示意图
蝴蝶装的涌现,在中国书本装帧史上霸占极为主要的地位,标志着中国古代书本装帧向成熟阶段跨出了关键的一步,对后世以至当代书本装帧影响巨大。我们常说的“一页一两金”的宋版书多数是蝴蝶装的。
蝴蝶装书涌如今经折装书之后,由于经折装书折缝处易断裂、容量有限等毛病,匆匆使人们探求新的装帧形态。同时,雕版印刷技能的发明也匆匆成了蝴蝶装书涌现。蝴蝶装书制作时,先将印好的书页反折,使有字的纸面相折半叠,然后将中缝的背口,用浆糊粘连,再以厚纸包裹作书面。蝴蝶装书制作完成后,从外表看很像现在的平装书或简精装书。当读者打开书的时候,书页就向两边伸开,仿佛像展翅飞行的蝴蝶,以是古人就因形具名,称为“蝴蝶装”。
旋风装旋风装《备三易》—S.6349
旋风装书示意图
旋风装书也称为“龙鳞装”,是一种分外的装帧形态。历代这种装帧形态都有文籍记载,比如北宋欧阳修在《归天录》卷二里就说:“唐人藏书皆作卷轴,其后有叶子,其制似今策子”,南宋张邦基在《墨装漫录》卷三中则明确说:“现代间所传《唐韵》犹有,皆旋风叶”。清代的钱曾在《函芬楼烬余书录》里也提到:“吴彩鸾所书《唐韵》,余在泰兴季因是家见之,正作旋风叶卷子,其装潢皆非今人所晓。”
虽然历代都有记载,但是民间却罕见。实在旋风装书并不神秘,它从外不雅观上看和卷轴装书是完备一样的,但当把旋风装书展开之后就和卷轴装的不一样了。旋风装书是在卷轴装的底线下,将写好的书页按顺序自右向左先后错落叠粘,展开卷子的时候宛如旋风,以是叫“旋风装”;又由于整卷都展开后页纸错落相积,形似龙鳞,又叫“龙鳞装”。
旋风装书虽然保留了卷轴装书的躯壳和外不雅观,但是比卷轴装书的容量大。旋风装是书页装代替卷轴装过程中涌现的最为独特的装帧形式,在书史上虽是昙花一现,但却是一个主要的环节。旋风伪装为书页装最初形态的缘故原由,是由于页子的观点便是从旋风装开始的,页子的涌现逐渐改变了书的装帧形态,对书页书的涌现具有主要的意义,也可以这样说:没有页子的涌现,也就没有当代书。
绝响——粘页装书、缝缋装书在敦煌藏经洞创造之前,众人早就遗忘了古老的东方文明中还有“粘页装书”、“缝缋(hui)装书”的存在。我们现在能看到关于这两种装帧办法源自一本宋代人张邦基写的《墨装漫录》。
缝缋装《金刚般若波罗密多经》—S.5646
缝缋装示意图
先说“缝缋”,《墨装漫录》记录了王洙曾经说过的这样一段话:“作书册粘叶为上,久脱烂苟不逸去,寻其次第足可抄录。屡得逸书,以此获全。若缝缋,岁久断绝,即难次序。初得董氏《繁露》数册,错乱颠倒。伏读岁余,寻绎缀次,方稍完复,乃缝缋之弊也。”这段话的意思是:书本装订最好用粘叶的方法,日久浆糊失落效往后纵然散开,只要书叶无缺,还能找到书叶的次序予以规复。屡次得到已经散逸的古籍,都由于利用的是粘叶的方法才得以保全的。如果采取缝缋的方法,韶光一长,缝的线一断,就很难找到书叶原来的次序了。以前曾得到数册董仲舒的《春秋繁露》,书叶便是错乱颠倒的。经由了一年多韶光的整理,才重新找到书叶的顺序,恢复书籍的原貌。”
按照缝缋两个字本来的意义:缝,便是用针线连缀;缋,原是指成匹布或帛的头和尾,在这里,应指书背。(由于除了书背,书本的其他部位是不能用线缝的。)只管缝缋装书和线装书相似,但是在书页的排列方法、书本开本形式、装订前书页的书写方法上多有不同,个中最大的差别是在缝线的方法上。线装书订线的方法紧张是缠绕书背,而缝缋则是在书页折缝处连缀。
粘页装《妙法莲华经》—S.5432
再说“粘页装书”,记载还是出自《墨装漫录》:“作书册粘叶为上”,清楚表达了书页制的“书册”,而不是指卷轴装书本。打消掉卷轴装往后再看,敦煌遗书中的书册型式的书本除了用线缝的,就全是用浆糊粘连的了,以是称之为“粘页装书”。粘页装书用浆糊粘,不同于卷轴装书中长纸的粘连,也不同于旋风装书中的粘页,它为后来的蝴蝶装书的产生供应了思维方法和技能条件。
“缝缋”和“粘页”是敦煌遗书中两种主要的书本装帧形式,它们的涌现,对付中国古代书本向书页制的转变起了承前启后的浸染。特殊是缝缋装的涌现,对付天下书本装帧形式不断发展,有着十分主要的意义。可悲的是今人已经淡忘了它们的存在,可叹的是乐意关注古老书本装帧艺术研究的少之又少,可喜的是由于敦煌藏经洞此类宝贵实物还存在着,先人聪慧的遗留还是逃过了韶光的消损,给了我们惊喜!
如对书本装帧艺术感兴趣的读者,编者推举几本读物:
一、邱陵,《书本装帧艺术简史》,哈尔滨,黑龙江公民出版社,1984年;
二、杜伟生,《中国古籍修复与装裱技能图解》,北京,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3年;
三、杨永德、蒋洁,《中国书本装帧4000年艺术史》,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2013年;
四、姜德明编著,《书衣百影》,上海,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0年;
五、上海新四军历史研究会印刷印钞分会,《装订源流和补遗》,北京,中国书本出版社,1993年。
来源:敦煌研究院,作者:付华林,图片来源:IDP,制图:褚梦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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