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孙庆力
武昌积玉桥是个很有名的地方,这地名源自武胜门城外护城城壕上的一座桥。听说“积玉”二字是“鲫鱼”的发音演化而来。积玉桥在武昌城唯一的北门武胜门外,这一带阵势低洼,东边紧邻沙湖,西边挨着长江,早期每年的夏季时节,除了一条武胜门通往青山镇的路埂和一些土墩高地外,长江和沙湖险些要连在一起全被大水侵略。清末张之洞督鄂,兴工建筑一条从武昌城到青山镇的长江堤防—武青堤,并在青山镇设武丰闸,将长江和沙湖水系从这里隔开。之后积玉桥一带告别了每年夏季大水的浸漫,逐渐形成当代工厂和商户云集的区域。当然,先容积玉桥的文章很多,而本文紧张是来说说一张新创造的老照片,看看110年前的积玉桥在老照片中是若何的景象。
熟习武汉老照片的朋友不知道见过这一区域的老照片没有?反正笔者没有见过,这不得不说是个遗憾。前些时同是武汉历史老照片研究者韩少斌师长西席分享给笔者一个网站链接,从中创造了下面这张照片,其照片的原注释标有Wuchang(武昌)的外文单词。
初看这张照片:远处水域该当是长江,更远处的正中应是汉口的水塔,加上原照有“wuchang”的标示,毫无疑问这的确是在武昌。然而这会是武昌哪里呢?根据照片中呈现的画面和视角,拍摄地该当是在山上。武昌靠近长江的地方有蛇山,还有城北武胜门两边的凤凰山和城山(也称螃蟹岬),详细的位置笔者试作了下图来予以证明。
以《1908年湖北省城内外详图》为底图绘制
须要解释的是,笔者绘制时为了使视角与老照片同等,已将原舆图顺时针偏转了约30度。图中扇形区域即为老照片所摄录的范围,个中有几组特殊用字母作的标注,供读者识别时参考。
结合示图再看照片,照片中景里有一块空地,其间似有几条空旷的道路,与舆图中所标注的一马路至四马路恰好逐一对应(B点),这里不久后兴建了著名的武昌第一纱厂。显然,这是武青堤建成后得到的土地红利。空地左边有一白色围墙围着的院落,院内临江的一栋有着类似殿堂般的屋顶很是突出,在舆图上此处标示为彭杨公祠(A点)。值得关注的是,示图中彭杨公祠院内有形制大小相同、并列坐落的两组建筑,显得非常独特,听说是纪念湘军水师统领彭刚直(玉麟)和杨勇悫(岳斌)二公的祠堂。近处有堤埂从一片水域中穿过,指向江边。放大照片查看,可见堤埂上有模糊的铁轨和枕木,这当是武昌城内铜币局的转运小铁路(C点)。此铁路从宾阳门出城,顺城墙护城河外绕行至江边的铜币局专用码头,而这条铁路路基即是本日从江边大堤口至大东门的中山路前身。铁路路基的内侧是城墙外的东城壕,外侧则是沙湖,湖中有几条小船,据此可推测横跨沙湖的粤汉铁路的这段路基还未兴建,此地还未被封闭成内沙湖。湖边岸上是武胜门外正街(也称积玉桥街)两边密集的房屋,个中一些房屋前门临街,后院临湖。图示中武胜门的瓮城门就在照片左边画面外一点点,遗憾的是为什么拍照师不将镜头向左偏转一下,将瓮城也摄入镜头呢?不过对付这样高位拍摄的大视角照片来说,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了。
照片的拍摄地大约在今昙华林三义殿街石瑛故居背后的山上,当时的武昌城墙从武胜门过来,经由这里一起向东在城山(螃蟹岬)上向上爬行。如在此地城墙上向北眺望,城外山下的沙湖烟波浩渺,湖水直抵城墙边。历史上的沙湖之大远非本日的人们所想象,它的湖港湖岔乃至延伸到了洪山的脚下。
明代文人杨士奇在武昌任官期间与朋侪出游,在洪山边的茶港一带嬉戏。夕阳西下时准备返回,他在后来记述的《游东山记》中写道:“......时恐晚不能入城,度涧折北而西,取捷径,望草埠门以归”。他没有详说若何“取捷径”,但他们舍弃来时的宾阳门外大街不走,抄洪山北麓的小道,过忠孝门(明代称小东门)不入,却从武胜门(明代称草埠门)入城,笔者推测应该是途中转乘小船到武胜门进城的,因武胜门外东向被沙湖阻隔没有道路。若是走陆路进城,当然该当是忠孝门,但他们舍近求远,合理的阐明这个“捷径”就只能是乘船了。详细回程路径剖析拜会示图。
杨士奇回城路径剖析(1942年武汉等高线地形图截图)
历史上明代武胜门称为草埠门,从名字上来理解这一带是有码头的。2018年底,正在兴建的地铁5号线要在此进行根本施工,武昌区组织考古队对武胜门瓮城遗址进行勘探清理事情,使掩埋地下巨大的武胜门遗址展露于世。期间,世居于得胜桥四衙巷的笔者常常来此探查。在武胜门瓮城墙东北角城外墙角处,创造整洁平铺的红砂石踏石出土,上面有常常年磨损、以及疑似车辙的痕迹,为曾经的码头供应了坚实的证据。
2019年3月笔者在武胜门瓮城东北角的留影,右边为瓮城内。
其余,得一提的是老照片中的彭杨公祠。有关它的历史资料非常少,据《董必武创办武汉中学》文章提到,1922年董必武曾经在彭杨公祠开内办武汉中学第二部,吸引阁下武昌第一纱厂的工人来识字班学习,借机开展早期的工人运动。笔者查阅到的历史舆图资料显示,30年代彭杨公祠里曾先后开办过楚才中学和省立第八小学,直到1949年的舆图上彭杨公祠还存在。
本文所展示的这张历史老照片,来自于瑞典宣教圣约教堂档案库,没有查到拍摄者的姓名,估计是当时在昙华林的瑞典行道会职员所拍摄。汉口水塔于1909年建成,而武昌第一纱厂在1915年才开始集资筹办。以是,老照片的拍摄韶光在这两者之间该当是很明确的。
在历史的长河中,一百年的韶光并不长,但以老照片比拟现在,天翻地覆的变革不得不让人感慨万千!
文/孙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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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纪末的武昌武胜门
编辑: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