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新闻让人窒息,上网都恨不得自备呼吸机。
犯罪者持刀砍人、驾车碾压、幼儿园行凶……
丧心病狂,无所不用其极。
除了愤怒的声讨之外。
鱼叔还留神到一种担忧的声音:
凶手会不会以精神病为由脱罪?
前几天发生的郸城砍人案,凶手就当场流传宣传患有精神疾病。
言下之意,给自己找好了免于刑罚的借口。
姿态之专横狂,激起民愤。
确实,长久以来人们都有这样一种认知:「精神病是犯罪者的免去世金牌」。
但,用精神病脱罪真的能得逞吗?
一部老片,正聚焦于这一争议话题。
结论可能会颠覆许多人的认知——
《刑法第三十九条》
一日,一对夫妇在公寓内被杀害。
妻子遭陵犯后砍去世,丈夫也被背刺数刀。
案发后,凶手很快落网。他叫真树,一个舞台剧演员。
称在演出后的庆功宴上,因跟女性受害人在酒馆起了冲突。
就追至家中,犯下恶行。
并顺手杀了她的丈夫。
但真树看起来沉默寡言,唾面自干。
连回答问题都磕磕绊绊,自相抵牾。
加上真树齐心专心求去世,这让警方产生了疑惑。
果真,案件进展中就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迁移转变。
法庭之上,一贯沉默的真树溘然浑身抖动。
白眼上翻,大声念起舞台剧的台词。
随后又很快安静下来,目光重回呆滞,场面十分诡异。
真树的辩解状师眼疾手快。
当场申请对真树进行精神鉴定。
实在,不论是在电影还是现实中。
用精神病脱罪最难的一点,便是确诊。
精神科年夜夫的诊断书,将成为犯罪者的免罪书。
谨慎程度,可想而知。
在大众印象中,之以是有靠「装疯」就可能蒙混过关的想象。
是由于以为精神鉴定不同于其他疾病的查验。
它无法通过借助各种医疗机器,得出客不雅观直接的参数。
但实际上,想做个法律认可的精神病人,还真没有那么随意马虎。
精神鉴定的流程是相称繁芜。
首先是晤谈,即与犯罪者会面、交谈、不雅观察。
在精神上完备不能自控的犯罪者,并没有主不雅观上想要脱罪的能力。
而真正想要假装精神病脱罪的人,必须力证自身有失落控与复苏交替涌现的症状。
这样才有可能在后续的精神治疗中,靠「病情好转」走出精神医院。
因此,在跟精神科年夜夫的晤谈中。
须要把握「正常」与「不正常」的尺度,而这绝非易事。
就像真树在接管鉴定的过程中。
十分「正常」地答完了智力测试题。
但又画出了精神异于凡人的画作。
其余,在双方交谈过程中,真树的言谈举止全无非常。
却又会因外力逼迫,显现出第二人格。
某次晤谈中,真树就在年夜夫的逼问下「成功发病」。
第二人格涌现,掐住了女医师的脖子。
凶恶的第二人格不仅大方承认下所有罪过。
还声称要毁灭真树的第一人格,让自己解脱。
然而一阵骚乱过后,真树又像惊醒般停滞了动作。
他忘却了刚才发生的统统,只愣愣地说道:
「那家伙刚刚出来了是吧」
同时,在人格分裂的干系症状中,不同人格旁边手利用习气也有差异。
导致两个人格的署名字迹迥然不同。
真树杀人时利用的,正是第二人格擅用的左手。
如此细微之处,精神正常者很难做到。
而且,精神鉴定为防止有失落偏颇。
并非全然建立在犯罪者的个人行为不雅观察之上。
还会拜访人际关系,做社会周边调查。
真树的前女友表示,真树平时会溘然登上高台。
背出从未看过的舞台剧台词。
十分「不正常」。
邻居则表示,真树虽然从小备受虐待,乃至被酒鬼父亲埋进沙子里。
但平时老诚笃实,是个「正常」的好孩子。
悲惨的童年,加上早有显现的交替症状。
让真树的人格分裂看起来十分合理。
于是,在年夜夫所供应的鉴定结果加持之下。
真树即将因日本刑法第三十九条脱罪:
「身心不正常者所犯罪行,不应受到惩办。
身心有缺损者所犯罪行,应予减刑。」
但假装究竟是假装。
真树看似天衣无缝的演出,却由于一个无心之举漏了马脚。
让一贯沉默的鉴定助手小川看出了端倪。
人们唯恐犯罪者真的通过精神问题脱罪,是出于一种朴素的正义感。
相信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而精神病抗辩的存在,可能使得犯下滔天罪过的罪犯,因一纸鉴定就逃脱制裁。
对付受害者而言,何其残酷。
但电影中给出了耐人寻味的反转——
企图假装精神病脱罪的真树,实在是真正的受害者。
为了证明真树确实是装病。
鉴定助手小川不得不开始自行调查真树所犯案件。
她创造,真树多次失落控的诱因,全是由于被逼问了「犯罪动机」。
而真实的动机显然并非他口中所说「纯挚是与对方起了争执」。
在小川的追问之下,卖力案件的刑警无意透露出一个秘密:
受害者中的丈夫,曾在15岁时杀害过一个女童。
但由于精神疾病,加上未成年,让他当年逃脱了制裁。
又是精神疾病,又是无罪。
事情怎会如此巧合?
于是小川前去查找女童被害案的资料。
没想到这一查,却查出了一份惊天真相。
也完备证明了,真树的精神病,确是假装。
当年,女童被杀害时,去世相极惨。
双腿被打断,一只手被凶手砍下拿去自慰。
脖子上有掐痕,还有被陵犯过的痕迹。
而尸体的第一创造人,是女童的哥哥。
看着妹妹被摧残至此,他直接精神崩溃。
哥哥本欲替妹妹讨回公道。
却被奉告,对方由于精神疾病,将不用负刑事任务。
母亲因此悲哀过度,也离开了人间。
而杀害妹妹的凶手,两个月便出院回归社会,乃至连续作案。
哥哥却在此后十数年里,都淹没在妹妹母亲相继离世的阴影中。
在哥哥看来,秉持正义的法律,却未给予受害者应有的公道。
内心的仇恨让他无法安宁,由此策划出一场历时数年的猖獗复仇。
没错,这个哥哥,便是真树。
他放弃了原有的身份和生活,和一个流浪汉交流了姓名,开始了以复仇为动力的人生。
他的目标也从来不是夫妇,自始至终都是丈夫,即杀去世妹妹的凶手。
用精神病脱罪,本是真树操持的末了一步。
但却因毫厘之差而败北。
最讽刺的是,真树的疏漏之处,竟然是良知。
由于良知,以是即便假装发疯时,仍对犯罪有顾虑,没有杀去世鉴定助手。
而真正的精神病犯人,却反而因毫无怜悯能顺利脱罪。
不可否认,许多影视剧都塑造过利用精神疾病成功脱罪的角色形象。
论经典莫过于1996年的《一级恐怖》。
爱德华 · 诺顿凭借精良演技,在天使与恶魔的面孔间顺滑切换。
成功用人格分裂的假象骗过所有人。
在以残暴手段杀害过变态主教之后,仍能在法律的漏洞处绝处逢生。
更加深了人们对罪犯的错觉:
仿佛只要演技够好,就算杀了人也能成功洗白。
可这仅仅是艺术夸年夜手腕。
可行性极低。
并非大略发疯,就能被剖断为精神病患者。
不同的精神病症,有相对可循的症状,这是装不出来的。
比如《刑法第三十九条》里的真树,本身已是高智商罪犯。
在履行操持之前,还经由精密方案。
翻看大量精神类书本,总结人格分裂症状,还跟妻子一同背诵串供。
乃至以戏院演员的身份演出实践了无数次。
但仍以失落败告终。
在《少年法庭》中,13岁的男孩前来自首。
称自己犯下了杀人分尸的罪过。
但仗着未满14岁,又有精神病史,默认自己绝对可以逃脱刑罚而态度专横狂。
但杀人分尸后清理案创造场的血渍须要永劫光的专注力。
这对付罹患多种精神疾病的患者来说,基本不可能实现。
男孩企图用精神病脱罪的想法被狠狠打脸。
在现实生活中,靠装病脱罪也险些是异想天开。
《环球视线》就曾出过干系的宣布。
随着干系法律以及精神鉴定技能的进步,用精神病脱罪的成功率极低。
即便是在干系法律实践最丰富的美国,也仅有不到1%的刑事案件被告人提出精神病抗辩。
这个中,得到成功的更是只有四分之一。(数据来源:华东政法大学宋远升教授《精神病辩解 :历史、社会与现实》)
更别提没病还想装病的罪犯了,在精神鉴定这一步就无法得逞。
而在我国,每年也有动辄几十万计的精神病抗辩要求。
成功者同样寥寥,「有的地方乃至多年都不见一个精神病辩解成功的案例。」
最代表性的案件是2006年震荡全国的陕西汉阴特大杀人案。
凶手邱兴华血洗道不雅观,杀了10人,剖心、烹肉,而后纵火。
极度残酷。
一审判处去世刑后,邱兴华方上诉。
提出他有精神病史,嫡系支属患有精神分裂症,并附上了村落里的证明材料。
但终极坚持了去世刑讯断,并迅速被实行了枪决。
「审查职员供应的证据和事十足以证明邱兴华故意杀人、抢劫犯罪时具有完备的辨认和掌握自己行为的能力,故对辩解人哀求对邱兴华进行法律精神病鉴定的见地,不予采纳。」
一个月前,南京女大学生西双版纳遇害案宣判。
2020年,一男子将女友骗至西双版纳,伙同两名朋友将其杀害。
警方很快破案,但羁押期间,男子以有过精神病史为自己解脱。
但经查实,男子犯罪过程中精神状态复苏、有十足的自控力。
乃至全程参与犯罪策划、后期还企图串供。
十余年前的精神病发记录,并不能让他逃过去世刑立即实行的命运。
可见,想通过装精神病达到脱罪目的,只是天方夜谭。
说到底,这种长久以来的迷思,反响的还是大众对公正公道的追求。
受害者悲剧已经酿成。
犯罪者被绳之以法,对付受害者家属来说才是最大的宽慰。
同时,放虎归山意味着隐形的威胁。
昭彰公理,重办恶行。
才能让所有遵纪遵法的人,得到真正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