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城往西过汾河二十里许,有一个叫东义的村落庄,和周围其他村落庄一样普通而平凡,然而这里历史丰硕,民风淳厚,千百年来,祖祖辈辈的东义人在这块地皮上耕耘劳作,繁衍生息。
相传村落庄原来叫王略村落,历史悠久,文化厚重,曾出土有六千余年前新石器陶片及公元前206年的红泥陶棺,以及明代的布政使碑、大定元年的赵城县衙的官碑。古时该村落民风刁悍,好斗好惹事,曾殴打县里派去的官员,后来官府打击制服,改村落名为鄢里,暗含蔫的意思,鄢里又分东鄢和西鄢一贯从属赵城县。民国八年村落里在兴县当县长的焦志恒师长西席,改村落名为东义,西鄢自然便是西义了。原赵城县划分为三坊二十九里,盖因本村落属大义里的缘故。从此东义村落名沿用至今。1954年洪赵合并后归洪洞县统领。
村落庄东西狭长,西高东低,一条大路贯穿东西两头,过去在村落庄中心有一座达摩祖师阁,是一座三层的砖木构造的门楼,人们习气叫“阁”,阁以西叫西边,阁以东就叫东边。阁往北过楼圪洞一贯可以通到村落外石三线,这可能是过去出村落的唯一的大路了,虽然阁早已毁于战火,但人们还是习气于这样称谓。
村落里有好多宝贵的名胜古建,而且留下了好多俏丽动人的传说。村落庄最西是西堡,也是村落里最高的地方;最东是祝国寺;祖师阁南约百米便是李崖里有白衣大士庙;祖师阁北约百米则是避风阁也便是楼圪洞,避风阁上面是三官楼;村落东南有东堡,魁星楼还有隔沟相望的文昌阁;村落西北有二郎庙和茶坊;村落西南有善院和商山庙也是当时社里所在地。其余还有佛庙、佃子庙、维摩庵、莲花洞等,共有四十多处寺院,以及东边园、张家院、焦家院、李家院、杜家院等院落。可见当时村落庄规模之大和久远。
西义玄武楼▲
三官庙▲
过去常听长辈们说过当地的顺口溜:西山根下是罗云,到了楼村落地土贫,刘家垣开车园,一条圪洞到西鄢,西鄢哒磨豆腐,年年捏等胡求付,东鄢哒人儿花,年年就怕清明哈。为什么东鄢人怕清明节,是怎么回事呢?
过去村落里清明节有庙会,而且规模不小。听老人们说还有外省的人来赶会,在东庙有很大的赌场,河东河西的财主都会骑马、坐车而来豪赌一番的,最热闹的地方当属“社里”,顾名思义便是处理村落里事务的中枢机关,在村落庄的西南,西堡门的南面,是一座很大的玄门寺院,供奉着鲜为人知的商山爷,且喷鼻香火甚旺红极一时。商山庙就在村落边的土坎下,庙坐西朝东在院子的正中心,把院子分成东西两院,全体院子的旁边两边都是一溜齐刷刷的二十多孔窑洞,估计是让庙会期间商铺租赁的,大门在最东面。院里戏台院外也有戏台,可以想象庙会时,两个戏台上演着精彩的节目,两个院子里是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看戏的大人和小孩,两边是卖东西的和风味小吃的商家,庙里是进喷鼻香的善男信女,可想而知当时的盛况。
清明庙会的时候,周围村落的人就会来走亲戚,来了亲戚就得招待的,大户人家酒肉盘碟,一样平常人家也得风味小吃招待,陪侍着庙会上转悠,买一些赠送的东西,不免花销一番,久而久之做客的人也不好意思,反认为鄢里人怕清明了。
东义村落的清明庙会源起商山庙。从前襄汾曲沃一带瘟疫盛行,缺医少药,民不聊生。商山爷时常化身郎中到那里行医看病、乐善好施,赈济灾民,药到病除,且行医从不收钱。当地人感激不尽,赠给老人家一身官袍,又看到老人家年高身孤,就许愿往后给他贺寿,老人家终极答应了,说自己是赵城县鄢里人,清明节生日,家与土姓人为邻。
到了第二年清明节,就有外地人赶着牲口驮着寿糕、特产等来做寿,问遍全村落也不知道有会看病的老人和姓土的邻居,末了到了社里的商山庙,看到商山爷维妙维肖的塑像纳头便拜,说要找的便是此人,与原来给他看病的大夫千篇一律,身穿的还是当地人赠与的官袍。原来,商山庙阁下有一座地皮庙,这便是姓土的邻居。
阁以西半里有一棵大槐树,树干四五个人合围才能抱住,树冠荫遮亩余,老人们说从小就记得大槐树便是这个样子,不知多少年多少代。由于年代久远、树木高大成了村落里的一道景不雅观和地标。每到夏天农闲,人们就会到大槐树下纳凉,有的坐凳子、马扎,有的坐在突出的树根上,唠家常、谈笑话,天南海北好不热闹。只假如天不凉,晌午饭的时候,附近的男人、小孩就会端出碗来用饭,大多是米旗、炒面还有两搅的馍,如果谁家端出酸菜炒葱,那喷鼻香喷喷的味道直钻鼻孔,周围的人都会忍不住尝上几口。每到槐花飘喷鼻香的时节,茂密的绿叶间开满了浅黄色的小花,一团团一簇簇朴实无华,而它散发的淡淡的暗香却沁人心脾,引得无数蜜蜂在此劳碌,树上间或有各种小鸟穿梭、欢叫,这时如果在树下小憩那是多么惬意的事情哦。
段家门前▲
村落庄的西堡里,据考过去叫兴隆寨,现在还存有石匾一块,上刻“兴隆寨,大明崇祯元年仲春大义里堡任立忠立”,朝东有一座很是嵬峨的堡门,足有两层楼高,其余还有一朝北的小堡门,且只有从这两道门可以出入,周围都是天然形成的高一丈以上的土崖,易守难攻。后来才知道朝北的堡门是解放后为了出入方便才修的,我曾经一人爬上了堡门,站在高高的堡顶,全村落的景致尽收眼底,栉比鳞次的屋顶、高低错落的树冠还有夹杂其间的烟囱冒出袅袅青烟,使人陶醉其间。堡门内路南有两眼窑洞,是看守值班住宿用的,堡内有纵横交错的小巷、青石铺就的路面,有水井、作坊、石磨、石碾,还有背靠西堡墙和北堡墙的两排窑洞,年代虽久远但还算齐整,大概跟屯兵有关系吧。
东堡较之于西堡规模要小很多,有一家财主的大院子还有两个零散的小院,东堡的北边有数丈高的堡墙与村落相隔,别的三面都是沟壑,有的地方壁立千仞,是个抵御外侵的堡垒。原来的堡门是朝东的,很少有人记得,从堡里朝东挖了一条很长的地下通道,还用砖圈好,一贯通向去沟里的路上。我只进去过一次,由于平时没人走动,阴森森的,而且走到半路阁下隐约可见有个小门,不免使人不寒而栗,可能是过去把门的人住的,黑乎乎的也不敢仔细看。现在北面通向村落里的路是后来图出入方便才开的。
老人们说村落里还有一座庙在野外,现在已荡然无存了,庙的东面便是教场,该当是过去练兵的地方,一位考古专家推测说根据谐音该当是佃子庙(后来在过去留下来的左券中得以证明),听说过去也很灵验的,供奉的是保护地皮和庄稼的神仙。老人们说,有一年夏天麦收时节,我家的一个远房亲戚杜某在地里割麦累了,就近在庙里歇晌午,在大殿里就睡着了,梦见神仙说自己耳朵上有病让他看看,杜某一个激灵醒来朝神像看去,没有异样,再仔细看耳朵,原来神像耳朵上刚扎了蜂窝,杜某就拿镰刀踮起脚尖一勾,蜂窝就掉了下来,随后自己连续瞌睡儿了。
一觉醒来,创造自己的笠衫不见了,找了半天竟然在大殿的柱子下压着,他旋即用右胳膊把柱子外搂,用力一拔,另一只手顺势把笠衫一抽就出来了。从此,杜某的右膀力大无穷,扳手腕、干活没人能比得上,人们都说他得了神力,担一百走一百,便是说担一百斤东西连续走一百里路。
村落东头的粮站原来是一座规模不小的佛教寺院,七十年代粮站扩建时我们还看到了原来嵌砌在大殿里高大威严的佛像。现在只剩东西两边七八间窑洞,倒是东面南山墙留下了宝贵的影壁对联:天籁喧而寂,木致枯亦荣。那时全县也就四五个粮站,周遭好几个州里吃国供的人都要到我们村落领粗粮、细粮还有食用油。
每到夏粮征购期间,村落里通往粮站的大路上车水马龙,大车、小车满载着粮食,还有一溜的驴驮运的。马路两边就有一些偷偷摸摸卖东西的小贩,有的村落里用交公粮剩余的粮换古巴喷鼻香烟还有雪糕、饼干。
粮站的院子里更是热火朝天,停满了满载粮食的大大小小的车辆,等待验收。险些一半的须要过筛,人们把一二百斤的麻袋扛到两仗高的台子上,台子到地面斜放一长长两层的筛子,粮食就顺着筛往下流。验收合格的粮食再扛到仓库的房顶上,房顶上都开一个小方口,粮食就从那里倒进去的,平时那些方口都是用一溜的笼盖盖着的。
粮站阁下有口井,人们说那口井的水熬出的米汤又喷鼻香又甜,险些半个村落的人吃过那里的水。井旁住着一户罗姓的人家,井上的家什都是寄存在这里的。每次途经那里都有人在取水,从地里劳作回来的人都会扒在桶边喝上几口清冽的井水,才以为过瘾。
在阁和祝国寺之间的路北还有一座佛庙的,虽然早已没了踪迹,但人们说规模也不小,有大小寺院还有戏台,村落里除了商山庙还有二郎庙、祝国寺等都有戏台的,有戏台就有庙会,可见过去村落庄的规模与繁华。老父亲说他还看到过数九寒天小和尚门在院里练习吹唢呐,有个老衲人还会功夫,武刀弄棒的。民国期间村落长李春华、财粮李绍晟报请赵城县府,成立了东义高小,这在河西少有的,特邀赵城名人毛凤阁为校长,校址就设在这座佛庙,戏台、大殿权作教室,两边为教工宿舍建了影壁,新修了大门,很是派头。当时的高小接管了周边适龄学子,培养了很多人才
嫡黄花,过去好多名胜古建现在也已断垣残壁,更多的则是荡然无存。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家当转型,地皮流转,教场、后淹里等大面积的农田都有几个大公司承保,栽种粮食、蔬菜还有葡萄等,也呈现了好几家养殖场,猪、羊、牛之类的。村落里的大多数中青年人都出外打工,剩下的险些是留守的老人和儿童。辉煌属于过去,但它一定会勉励东义后人不懈努力,创造更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