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胖爷

一九九四年三月,我独自来到东莞,落脚于企石镇。
从此,在东莞开始长达十余年的打工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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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着行李,开始找事情,创造到处都是先容所,我也跟随人流,去职介所,交了50块钱。
然后,给一个地址你,在哪个地方,我坐公交车,一个多小时,到了那个厂,进去就把身份证压住了,这回再出来找事情,有点麻烦。
我想,进去了,总得做几天,看看好不好,再决定吧。

到了宿舍,男女混住。
宿舍因此前的村落里面那些小民房,盖瓦的,暗无天日。
早上起来,想上个厕所都有点麻烦。

由于男女混住,没干多久,我不干了,跟老板说,你把身份证给我,我不在你这里干了。
老板不给,你不给我也出来。

身上没钱,怎么办?晚上住哪里?那时候到处都是工地,工地里面放的那些水泥管,便是下水道的那种水泥管,我晚上就钻到水泥管里面去住。

刚好广东的景象,晚上不是很冷,实在冷不冷也没办法,那时候只能那样住了。
你冷也没地方住,没钱啊。

钻进工地水泥管里住,蚊子咬受不了。
后来没办法,就去搞建筑,搞了几天,三天两头就没事做。
赚不到钱,弗成,还是出去找零工。
我把东西丢在工地,跟那个工地包工头说,我不干了,东西丢在你这里总可以吧?晚上我回来这里住,反正这栋大楼还没盖好,是吧?

工头说随便你,丢了东西不要找我就好。

我到表面找厂,看到一个收废品的,那时候收废品没有三轮车,便是那个架子车,平板车上面双子皮,他在前面拉,我去找工,看到上了一个坡,他拉不上去,有点费力。
我在后面顺手,帮他推了一把。

那个老板用口语跟我说,感激呀,目前多亏着你啊,靓仔。
我当时学会了口语,跟他用口语互换,愈发赢得了他的好感。
他问我在哪里上班,我说在找事情,碰到你了,帮你一把也是该当的。

收废品的这个老板,叫我去他家里面用饭,我没去。
他说我帮你先容一份工,可以吧?我来这边韶光长了,我认识人啊。

我跟他到他租房那里,是个院子,两间房,他收的纸皮就堆在里边。
他认识那些本地人,他是广西北流人,姓陈。
中午,我在他家吃了一顿饭。
后来,他问我叫什么,又说过两天如果你还没找到事情的时候,你就来找我。

那时,真是无法,没找到事情,我又找他,他把我先容给一个本地人。
那个本地人问我广西哪里的,会说口语吗?

我用口语跟他沟通,他说好,那你身份证在哪里啊?我说在哪个村落哪个厂。

他说好,星期一你去那边拿身份证就可以了。

到了周一,我真去了,去到了厂门口,保安不要我进。
我说找你们老板,本地有个陈老板叫我来拿身份证。
那时候,你一说本地人来找本地老板,他们会转告的。

不久,老板出来了,问我那个陈老板叫什么名,住哪里。

我逐一见告。
原来他俩是熟人。
他说你等一会,他回了厂,翻到我身份证,拿出来给我。

拿到了身份证之后,我去收纸皮那个陈老板家里道谢,说麻烦陈老板帮我感激本地陈老板。

拿到了身份证,我还在表面找事情,没上班前,就去找点零工干。
后来,收纸皮的陈老板见告我,本地的陈老板先容你去一个厂上班,你去不去啊?

我说巴不得,现在我还没找到事情呢。
本地那个陈老板,给了我一张纸条,叫我去一个花厂,找一个姓刘的老板。

找到纸条上的地址,原来是一家花厂。
后来我才知道,花厂名气很大,在企石镇,叫开确集团。
乃至,全体工业区,也以开肯定名。

我出门在外,知道跟人家打交道,一定要有礼貌,以是我每次去找事情,对保安都很客气的。
以是每去保安,都帮我传话,这一点我很感激他们。
由于你落魄的时候,有人帮你,你心里都会感激的。

保安帮我递了条子,原来纸条上的刘老板,便是花厂的厂长。
刘厂长又给了写了张纸条,对我说,来日诰日你拿这个纸条,到我们人事部办手续。

就这样我进了花厂。
花厂要先交炊事费,一个月110块钱。
我没钱交炊事费怎么办?我厚着脸皮去找刘厂长,解释实情。

当时由于我会说口语了嘛,厂长打电话到饭堂,给他领导说,阿某某他没有钱给他记账,下个月他发人为了,叫他补上。

花厂很大,几个分厂,有一个厂专门做圣诞树的,有一个厂是做人造花的,便是塑料花跟那个布做的花。

我在圣诞树分厂这边上班,做圣诞树有旺季和淡季。
到了冬天,淡季来了,没什么事做。
反正都是计件的,花厂女孩子很多,差不多二十来岁,青春靓丽,激情亲切善良。
没有事做了,我就到处跑,到别的车间去找女孩子玩。

花厂的串花部女孩子最多的,我去那里玩的时候,帮她们做一点小小手工,她们也挺喜好的。

花厂女工多,许多男工友,胆子若大胆一些,身边的女友常常换,而那些胆子太小的,或者自卑的,又或者,志不在此,而在事情上的,则显得孤独寂寞冷。

那时候的环境,上班可以谈天,可以说话。
由于都是计件的手工的,你慢了就没钱赚,便是就这么大略。

一九九五年,没有活干时,我们开始到处逛,找女孩子谈天。
实在无聊了,由于不准出厂门,我们学会翻围墙出厂,打台球。

我买了一条牛仔裤,白色的,翻围墙的时候,给钉子划破了一个洞,把新的牛仔裤给弄破了一个洞,丢了又可惜。
后来我突发奇想,在另一壁,用剪刀弄了一个洞,弄对称。
这边一个洞,左边一个洞,完美了。

可以说,当时我们年轻人也很赶时髦。
乃至,好比今的年轻人还赶时髦。
我买了一套牛仔裤,带衣服,一整套嘛,我把衣服的袖子给剪了,变成了一个马甲。

我们圣诞树分厂,规模很大,有五六千人,厂里面有五六个饭堂。
光员工饭堂就有4个,干部食堂则与员工食分开。

厂里有露天电影,有录像厅,录像厅平时不放录像时就开舞厅,唱卡拉OK。
那时厂俱乐部点歌不要钱,但买啤酒,花生啊瓜子,在那里边唱歌边饮酒,要费钱买。

点歌要用手写,写上哪一首歌?拿到做事台,做事台在里面找你要的那首歌。
唱得好,一帮工友就给你鼓掌,唱得不好,大家喝倒彩。

我最喜好唱张学友的歌,《等你等到花儿也谢了》。
九十年代,喷鼻香港的粤语歌很盛行。

有时,实在无聊,我喜好把打工的经历想一想,用歌词把它们串连起来,也挺故意思的。

比如说上班,对应周华健的一首歌,叫《风雨无阻》。
不管刮风下雨,你都得去车间,坐在固定的位置上,打卡上班。
放工则对应任贤齐的《任逍遥》,由于下了班,可以自由活动,想去哪逛去哪里,不便是任你逍遥。

那时我们最讨厌加班,加班总是星空满天。
以是,唱郑智化的《星星点灯》。
有时,八月十五中秋节也要加班,那便是《玉轮惹的祸》了。
如果辞工了,或者被炒了鱿鱼,就唱《敢问路在何方》,由于来日诰日是不愿定的。
当然,还有一首,周华健的《实在不想走》。

上班得了工伤,林志颖的《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最符合心境。
事情中被罚款了,就唱《不是我欠妥心》。
东莞这边,发人为叫出粮,我们最盼这一天,所以是《等你等到我心痛》。
上夜班时,打瞌睡儿,又怕领导来查夜,便是《今夜你会不会来》。

还有很多歌,比如《睡我上铺的兄弟》《小芳》《阿莲》《小薇》等等,都用来指代舍友与女工友。
很多很多歌,我都进行过改编,改本钱身喜好的。

正由于喜好歌曲的缘故原由,后来有个河南女孩,比我小七八岁,喜好上了我。
后来我深入讲述。

回到工厂,花厂人多,干什么都要排队。
饭堂打饭要排队,回宿舍要排队洗沐。
厂里河南人比较多,老板人性化管理,照顾他们吃面食。

那时候我用饭腻了,就吃面、吃馒头,朋友中,也认识了很多人,常常混在一起,至今想来还很故意思。

在车间,我们没事做就到处逛,哪个车间女孩子多,我们就往哪个车间逛。
以至于,哪里来了个新员工,是哪里人,我们是第一韶光知道的。

后来,我喜好了一个河南的女孩,直接跟他表白。
她跟我说,你迟到了,你知道吗?有一首歌唱道,你来到我身边,带着微微笑,带来了我的烦恼,我的心中早已有了一个他。

原来,她所说的迟到了,是她老家里已经订婚了。
做不成恋人,欠可以做朋友。
我跟她那些老乡,特殊投缘,关系很好。

他们有老乡回家了,从河南带了大馒头过来,一定会给我分享。
有一次,有个河南工友,回老家,他父母给他炖了一只鸡带过来。
坐班车过来的,下到广东差不多要一天,鸡有点变味了,他们也不怕,用手把它撕开了,大家分享。
我跟他们在一起,真的挺快乐。

这是我第一次喜好一个女孩子,被人家谢绝了,还给我唱了一首《迟到》给我听。

在花厂,没有事做的时候,要么跑别的车间找女工谈天,要么偷偷跑出去打球。
后来有货了,我就冒死的干。

我记得我有一个月拿了740块钱,最高人为,在我们车间,我拿了第一。
后来,我们车间主任以为我条件不错,把我调到串花部去了,直接和女工在一起,

我调过去,打包装。
打包要打整件,整箱整箱。
串花部那里女孩子多了,加上我这个人脸皮厚,又嘻嘻哈哈的,别的车间的男孩子,有时候看不惯啊,他说你这个小子,就开始找我麻烦了。

那时候的环境便是这样,只要你过得比别人好,别人看不惯你,就想找你麻烦。
但我吃软不怕硬,你越来硬的,我就越跟你扛到底。

我在花厂,只有一个同乡。
九五年,他来东莞找工,我上街玩,在街上碰到他。
他问我在哪里上班,我就说在花厂。
后来,他找不到事做,我就把他先容进来了。

厂里有一帮陕西人,个中有个小伙,看不惯我,说我整天嘻嘻哈哈。
我说你,看不惯我没紧要啊,我不把你当回事。

他整天找茬,后来我就跟他说,你是不是想斗殴,想斗殴你就说,我作陪。
那时,在厂里面斗殴是要开除的,不能在厂里面打。
我说,有本事你不要叫你老乡帮忙,我也不叫我老乡帮忙,有本事,就单挑,到厂表面去。

有个四川的同事劝我,不要跟人家斗殴,他们一帮人,你会亏损。
我说没办法,这个社会你也知道,反正你善良,人家就陵暴你。

那时,我喜好看报,每天都买报纸看。
虽然我没上过什么学,但是我有个爱好,我就喜好看报纸,看杂志。

这天,我又去买报纸。
特意在报纸里面,包着一把水果刀,便是防那个陕西小伙,如果在厂表面,他真的给我干起来了,我有刀,心里不会害怕。

毕竟,他们有一群人,而我只有一个老乡。
而且,这种局势,他可能很快吓住了,不敢帮我。

不过,后来没打成。
他只会过过嘴瘾,真要上沙场了,他又胆怯,躲了起来,不敢打。

九十年代的东莞,的确是很乱,晚高下班,常常听人家说,哪里哪里斗殴啦,要不然就在录像厅里面看看录像,有时候也打起来。

当年的录像厅,都开在工业区里面。
东莞那边的工业区,每一条村落街上有民房,民房二楼放录像。
看到半夜的时候,就有人叫几声老板,老板答应来了来了,然后,就开始放有料的录像。

再到后来,大厅的录像厅已经知足不了打工仔打工妹的需求了,那些老板把录像厅改成小方格。
用木板把它隔开,两个人一间,还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雅舍。

你可以带你朋友买个雅舍,进雅舍要其余给钱,用度高一点。

雅舍里面,左边一个挡板,右边一个挡板,前面一个过道挡板,后面也是蛮高的。
反正坐后面的人,看不到前面那个小包厢里面的人,你在里面搞点小动作,没人看得到。

可惜那时候没有女朋友,也没有去体验过。
那些都是听工友回来说什么什么样,在小包厢里面搞动作啦。

除了录像厅,街边上又兴起了一股糖水电。
街上,全是广东化州的糖水电,这一条街上真的多,险些每个工业区每条街都有糖水电,什么绿豆糖水啊,还有喷鼻香芋糖水红薯糖水。
糖水冰凉冰凉,喝起来蛮爽的。
下了班,喝碗糖水,在夏天来说爽歪歪。

我们几个家伙,几个同事,四川的、湖南的、我广西的,然后福建的,一发人为,每个人凑点钱出去聚餐,AA制喝啤酒。
以前的老珠江三块钱,喝得很过瘾,12度的那种,不是像现在的珠江。

我们那个宿舍楼,刚好临街。
宿舍楼表面有一条大马路,我们住在上面,晚上吃宵夜,有时候买什么东西啊,不想下楼来就用一个袋子,里面装个牙膏,用个绳子逐步的往下掉,落到人家的店门口,晃一晃。

店老板看到了,就打开袋子拿钱,袋子里面有个纸条,比如说我们要买什么吃的,花生瓜子啤酒之类的。
老板把货放在袋子里,我们逐步的往上拉,直到把货给收了。

那时候,我们的年轻人打工赚了钱,先寄回家。
我那帮同事基本上跟我都一样,赚了钱,发了人为,先把钱寄回家,剩下的自己花光,真正的月光族,但是家里面也顾到了。

本文为长篇纪实,长达2万余字,将分成四个章节发布,此为第二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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