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还是在秋日进入织金,那时节稻谷正是一片金黄,在原野上展示着一种成熟和丰腴的美。
此时的屋檐瓦舍,画卷般地散落于山脚田间,让你欣赏到带着丰年意蕴的秋天景色。

那个地方叫绮陌,在字面上刚好与这秋日的原野暗合。
左边的那条绮陌河,正是从织金城流出来的,几处筑有水坝,很抒怀地作扇状倾泻。
这让你觉得到那座小城彷佛只要拐个弯就到了。

贵州织金折叠门_毕节之最|品读织金 复合门

织金可谓无山不奇,无水不韵;小桥流水,如诗如画。
你感到这绮陌便是一首田园诗。
左首那座墨峰山,便是有名的织金八景之一,听说织金城下皆水,故墨峰山为锁水之山。
或许它更像一枚印章,若是拄上印泥往那宣纸上一戳,保不准便是“墨峰耸秀”四个篆字。
仅从这一景的命名咀嚼开去,你就能感想熏染到了织金的文化秘闻,墨喷鼻香扑鼻,回味悠长。

虽然自明清开始,各地都风行过所谓的八景,但你多是记性欠佳,或常付之一笑。
唯有对织金八景,包括八大景与八小景,总是器重有加,细品深读。
那“三潭滚月”“回龙涌瀑”“雨洒金桥”“云洞天开”,均会给人以无尽的眷恋与遐想。

但你又为织金抱屈,它没有得到应有的呵护。
曾经有好一段日子,它的神韵在人们的影象中或画家的笔下俏丽着,在风雨里腐烂着、凋零着,也在织金老街坊们的茶余饭后中嗟叹着。

一旦走近织金,你就找不出不喜好它的情由,以是你才会如此的倾慕织金,又怜惜织金。

那年因在织金挂职,你有充分的韶光与那小城耳鬓厮磨,熟习它的街容巷貌,朝露夕光。

人说那条贯城河来自溶洞和龙潭,在城中走了一遭并出绮陌后,终极又消逝于一个落水洞。
河水穿起了小城的悠悠古韵,并琴弦般地弹奏着这一方水土的市井风情。

听说这河与城,组成了一个八卦图,而你居住过的那个紧挨着斗姆阁的地方,就在八卦的那只阳鱼眼上,如此说来,你常常枕着离卦那一方入梦。

斗姆阁在一座小山上,周末你会在那亭阁边晒晒太阳,或清闲地看看与曾国藩有关的书。
在有玉轮的日子里,你会到月华桥上涣散步,或是在双堰塘那边静坐良久,抽着烟,想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苦处。

你不知鱼山书院里是否藏着某本书的孤本,不知东山寺庙里的晚钟是否还准期敲响,也不知财神庙里供着的财神是不是那位赵公元帅。
那水颠簸摇着月影,就像是光阴碎片,让你发呆。

在烟雨迷茫的某一天,你看到一个小女子,撑着花雨伞,那姣美的背影消逝于小巷尽头。

有时好一段不回家,你也希望有朋友来找你玩玩,特殊是在夏天,到夜摊上去叙叙旧,烙点洋芋、魔芋、臭豆腐干什么的,那切实其实便是神仙日子。
你喜好那城郊的冒沙井,有棵老树歪于井口,而水冒沙滚,井水非常的凉,将啤酒在水中泡泡,就当是冰镇了。

见那老板娘乐呵呵地张罗着买卖,你就与她聊起来。
你问:织金吃宵夜的地方还有哪些?她说有大府头,有“旧社会”、“新社会”,还有“黑社会”。
你说有的名字挺诡诈的。
她说也有好听的,叫“青青河边草”,就在四方井那边。
你知道那是个带着琼瑶味的名字。

你惊奇于织金彷佛不产荞麦,但这荞凉粉却是天下一绝。
瞧着那软玉般的凉粉上面,点缀着红的油辣椒和绿的葱花,你的胃口不觉大开,你让她给每人来上一碗。

听说这东西能“生津解暑,清凉降火”,正是要在夏日里消受的。
在另一个小碗里,你可以用筷子夹起酥黄豆来逐步地嚼,还有鱼腥味的折耳根加臭豆腐什么的,彷佛从这荞凉粉中,就能将织金的味道品个大概了。

虽说织金洞很俊秀,但你看得实在是太早了,在你和那著名的银雨树合影时,现在的不少游客都还在是些小屁孩呢!
那时它的名字很土,叫打鸡洞。
但离开织金时你做了一件更土的事,带走一个织金砂锅,落雨时就暂时将其顶在头上,让它成为真正的顶罐。

后来再去那儿,更多的是为了陪人。
待导游将来客带进洞后,你便呆在洞口消磨韶光,等着他们出来。
你认为看洞便是一次性的,不像草海,时令不同景致就不同,心境也不同。

你喜好突发奇想,另辟路子,去看别人把稳不到的地方。
比如数年后你从下红岩上船,沿祼洁河顺流而下,至虎门关将船傍岸,爬上陡坡去看“吴王(三桂)剿水西”的古沙场。
你读过《水西悲歌》那部历史小说,印象最深的要数“决斗苦战虎门关”的章节。
那位既码字又种竹荪的小说作者一起陪着你,并从溶洞前的营盘下面找出一两片白骨,你仿佛闻到了从岁月深处飘来的腥风血雨……

有趣的是,你脚下的这条祼洁河,也便是从大方的九洞天那边流过来的六冲河。
在乌江上游有两条河,即六冲河和三岔河,它们分别是乌江的北源和南源,于织金边疆交汇后,在黔西境内又将名字改成了鸭池河。
六冲河始终与毕节相依为命,自然是母亲河,而那三岔河时分时合,在表面绕了几圈,究竟是与毕节难以割舍,还是又转回来了。

在三岔河与六冲河之间,有些州里的名字很是古怪。
比如阿弓镇的吹聋,原以为是风特殊大,把耳朵都给吹聋了。

去吹聋,你是想看看箐苗和他们的三眼箫。
在“吴王(三桂)剿水西”时,那箐苗本是寄托于水西部落的土司安坤的。
安氏落败后,箐苗们为了逃生,有一部分就躲进了深山老林,以佃猎为生。
女人们还用木角在头上盘成硕大的发髻,以恐吓野兽,故又叫长角苗。

在一群娃娃好奇而愉快的簇拥下,你逐步地品读着那个山村落
木板房加小青瓦,渲染炊烟和蓝天。
身处这样的地方,你始觉表面的天下实在是有点远,不觉就沉浸在一种世外桃源的觉得中了。

在那里,你认识了不同于横箫和竖笛的那种三眼箫,材料取自吹聋那漫山遍野的竹子,苦竹用来做芦苼,金竹用来做三眼箫。
那金竹经由一番打磨,再钻上三个眼,便成了。
合营着三眼箫的演奏,他们唱的是:晚上露水上,早上露水落,罩子雾齐房顶上,毛雨披在姐们花鞋上。

让人称奇的是,他们曾把这三眼箫搬上CCTV举办的青歌赛舞台,那种很像是在诓娃儿睡觉的舞蹈动作,被人们称为“东方的摇篮曲”。

你最近一次与织金的亲近,是应朋友之邀,去龙场镇见识那峭壁上的营上古寨。
在办公室里,那位朋友并没有正包办公,倒是放着光碟,有些喜逐颜开地播放着那由他作词的MTV,叫《营上阿妹》。

随着《营上阿妹》的旋律,你的神思又回到了营上——都说是末了的古寨。

这该当是一个春天了,金黄的油菜花正在原野盛开,蜂飞蝶舞,东风轻拂,摇荡着万点浑金。
登临那三面均临峭壁的古寨,映入你的眼帘的,是白墙青瓦的堡垒,高高矗立。
寨中的石板路和青石瓦檐,无不散发着古久的气息,展示着一种被风雨剥蚀的沧桑感。
峭壁面朝寨子这边跌落的地方,中部竟然还有一个溶洞,洞中有一户人家,虽眼下无人居住了,但那茅草覆盖的板壁房的门上还贴有对联,侧边的壁上挂着一个簸箕,尚余浓郁的人间烟火气息。

大概营上阿妹已远嫁他乡,但却为画家和拍照家们留下了一个令人憧憬的秘境。
峭壁下那两片油菜花,夹着那条三岔河的支流——白猫河,水流是小了一些,但你能想到当年的那些妹子,也曾在那河中洗衣或戏水,也留下过银铃般的笑声。

回味着在织金走过的地方,你还想再去马场。
当然是要邀约三五个织金好友,在凹河古渡边的一只船上,品着二两小酒,看那巨大的两扇门里所形成的那个“凹”字,装着三岔河在这一带的名字——凹河,同时天上也有一弯上弦月,与凹河“凹”成同一方向。

凹河是三岔河的精品,是水流将山活生生地劈成了两扇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让你唯有惊叹的份!
那两片巨舰似的山崖,一边属清镇,一边属织金,在织金这边还有一个诗意的名字——画眉岭。

你与织金朋友吹到他的那部诗集《凹河月》;吹到丁宝桢当年如何在这一带阻击陶三春,积累了政治成本,又如何乘船渡过凹河,走出织金,成为朝中重臣;吹到电影《李四光》摄制组曾来凹河拍摄外景;吹到朱厚泽,那位从织金走出去的“三宽部长”,以及他的官场沉浮;吹到深圳帮扶织金,那边的师傅开车送物资来,为这里的“天门对峙”所震慑,再也不敢将车子开过凹河大桥来……

这便是织金,于秀美中孕含着雄奇。

你有些遗憾,这“凹河初月”,居然没能进入织金八景,实在这才是真正的大不雅观。
如果说“墨峰耸秀”是一个巨型的“凸”字,那这“凹河初月”的“凹”字恰好与之匹配。

你的朋友又招来附近的田舍,抬来一火盆木炭,搞烙烤让你们下酒。
那烟雾就直往上弦月的方向飘呀飘,让你有点担心怕熏着那美女嫦娥。

恍惚间,你已不知此时到底是行于船上,还是坐于月中。
(文/刘群峰 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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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 制:金明忠

责 编:黎 荣

编 辑:郭力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