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山高,沂水长。
沂河是一条养育了山东临沂公民的河,也是流淌在我身体里的一条河,平时静水流深,偶尔翻波涌浪,就看有多么思乡想家了。

生我养我的村落落离沂河不远,不过离我们村落更近的河是柳青河。
春来踏青,小伙伴们沿着村落庄南边的一条土路,从暄软的野外穿过,过一个岔路口,不过一顿饭工夫,便来到柳青河边。
春光烂漫,水清了岸绿了,我们折些柳枝编草帽,到河里抓螃蟹鱼虾,玩上大半天还不想回家。
柳青河水清且浅,在家乡的三河口汇入沂河。
小时候,村落里的大人轻易不肯放孩子们去河边玩,以是柳青河大多数时候是自顾自地流淌。

临沂实木门折叠门_清清沂河水大年夜地风华家乡的那条河 折叠门

那时我们管沂河叫东大河,在我心中,沂河是壮阔又迢遥的。
一次同族一个姐姐出嫁,嫁去的村落落叫岔河,恰好在沂河边上。
我们小孩随着去吃席,酒足饭饱后,三叔说带小伙伴去东大河沐浴。
大家顿时大喜过望,一伙人又叫又跳奔去河边。
那是我见识的第一条大河,超出了我童年的想象!险些看不到对岸,河水从未知的远方来,打面前不紧不慢流过,去向另一个未知的远方。
河中多沙洲,我们在优柔的沙地上打滚、翻跟斗。
阳光下,清亮的河水闪耀着数不清的鳞片。
又有许多水鸟,见过的,未见过的,都不怎么怕人,倏忽而落,飘然而去。

读初中时生活两点一线,我很少见到沂河了。
刚读高中时,倒是每天都要跨过沂河的一大支流——祊河。
每天早上骑自行车从家里出发,穿过野外村落落,蹬车过祊河桥,奔跑过大半个城市,到城南的学校上早自习。
犹记冬季天亮得晚,玉轮还老高就推车出门,脑筋还是混沌的,一次竟撞到了牛屁股上。
多年往后,我已到几千公里远的外地事情,每次春节回家,都想去看看沂河。
我们那个村落由于离城市近,已“洗脚上楼”城市化了。
儿时的池塘、水井、地皮庙,变成了居民楼、阛阓和马路。
马路又宽又直,从我家闲步去河边,只须要一二十分钟韶光。

沂河变革太大了!驾着车沿滨河公路往前走,广场、公园星罗棋布,供市民骑车、跑步的慢行道随处可见,造型幽美的大小桥梁横亘于河面之上。
在沂河边徜徉流连,心情是繁芜的,除了“物不是、人亦非”的痛惜,也有种游子的自满。
家乡的发展日月牙异,沂蒙老区曾经的贫穷,已经被奔流不息的沂河冲刷干净。

沂河是一条英雄的河流。
“炉中火,放红光,我为亲人熬鸡汤;续一把蒙山柴炉火更旺,添一瓢沂河水情深意长。
”当悠扬的歌声响起,哪个临沂游子不为之动容?在沂河边,我曾溜达到沂蒙广场,见几组雕塑巍然矗立。
“参军参战”“支前大军”和“沂蒙颂歌”,把人的思绪引回激情燃烧的革命岁月。
“沂蒙颂歌”反响解放战役期间,老百姓做军服、抬担架、救伤员等火热奉献场景,几位女性的形象惟妙惟肖。
个中一位目光灼灼,挎着包袱,一意向前赶路,抓髻的头发下,亮出饱满的额头。
此时阳光射过来,给铜铸的雕像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令人精神一凛。
临沂人传承赤色基因,不断赤色血脉,撸起袖子加油干,自然不怕穷更不会穷。

临沂以物流商贸有名四方。
在外省的高速公路上,也时常能瞥见鲁Q牌照的大货车。
我每逢其境,都忍不住驾着车多跟车一下子。
有时还请亲友寄来煎饼咸菜解馋。

春节去看沂河,早上7点多,顶着冷风伫立河边,看对岸那轮红日从大地上一跃而出,将金辉洒向沂河,顿时身心俱暖、通体惬意,真是莫大的享受!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
沂河宽阔博大,流淌着不变的节奏,浸润着儿女们的精神。
游子无论走多远,无论顺逆悲欢,都承蒙这汤汤之水的恩典膏泽。
于是我也再次从沂河边出发,跌跌撞撞却执着无憾,奔向世间的浩瀚人海。

《 公民日报 》( 2024年10月21日 20 版)